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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跟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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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春娘在床上坐着吃饭,齐声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陪着她。

她胃口不佳,吃得慢,一小碗鸡蛋羹只吃了一半,饭也只吃了几口。

她本想放下碗,但看了眼安安静静陪着她的齐声,又不想拒绝他的好意。

她拨开碗面上的肉菜,舀了几勺底下的白饭放进装鸡蛋羹的小碗,把松散的米饭和鸡蛋羹搅和搅和拌在一起,再就着菜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往嘴里塞,慢吞吞嚼烂了才咽进肚子里。

两人之间从来是姚春娘话说得多,她一静下来,齐声仿佛彻底成了哑巴,木头桩子似的挺直背坐在屋子里,进门好半天了,却没主动说个什么话。

屋内里安静得出奇,姚春娘用勺子碾碎碗中粘在一起的小饭团,低着头问他:“今天早上,你为什么和我说那样的话?”

她说话有气无力,问题也问得不清不楚,若不是齐声一直注意着她,怕都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想起下午在河边听来的那些话,仔细地解释道:“小安回、回来那天,吃、吃饭的时候牙、牙疼,蛀了,今天我带、带她去看牙,医生说她吃、吃了太、太多糖,以后不能再、再吃了。”

他很少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平时话说的短,结巴的口音有时候并不明显,如今姚春娘听他一大段话说得磕磕绊绊,愣了一下,轻轻“哦”了一声。

姚春娘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心里难免有点愧疚。她气上头时,不晓得自己具体骂了什么,但依稀记得自己叫了他“结巴”。

她自己讨厌别人喊她寡妇,齐声也一定不喜欢别人叫他结巴。

“对不起。”她忽然说。

齐声眨了下眼睛,想说什么,又听见姚春娘低声道:“我以后不给她吃甜的了。”

他收回没出口的话,点了点头:“好。”

屋子里很快又沉默下来,姚春娘吃着吃着,从碗里夹起一块肥肉,左右看了看。

她不爱吃肥肉,自己一个人炒肉从来不炒肥的,但肉价贵,不吃又觉得可惜,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肥肉拨到了一边。

眼角瞥过齐声的裤腿,她像是忽然想到屋内还有一个人。她看了看齐声,把那块肉重新夹起来,递到了齐声嘴边:“你喜欢吃肥的吗,不吃浪费了。”

她手抬着,袖子往后滑了一截,露出了细瘦白净的手腕。齐声怔了一瞬,目光扫过她拿着竹筷的手,低头张开嘴,乖乖吃了。

他小心着不碰到筷子,但嘴唇却仍在筷尖上蹭了一下,姚春娘也不介意,继续用筷子往嘴里送饭。齐声喉结滚了滚,从她唇上瞥开了视线。

床边小桌上油灯渐弱,他拿镊子挑出缩进盖里的灯芯,缓缓道:“我听说了街、街上的事。”

他不是个爱听闲话的人,姚春娘以为他在说街上传扬开的那对老夫妻的事,接话道:“你说那两人到处找孩子的老人吗?怎么了?已经到咱们村里来了吗?”

没想齐声却不解地“嗯?”了一声,反问她:“什、什么老人?”

姚春娘听见这话,抬眼看他,见他神色疑惑,这才后知后觉他说的是糖铺子前她和那个老泼妇吵架的事。

她问:“你从哪儿听说?的我和人吵架的事。”

齐声道:“从河、河边经过的时候,听见有、有人在说。”

姚春娘显然很在意这事,嘴里包着饭,鼓着腮帮子撇了撇嘴:“她们怎么说的?”

齐声只字未提那些难听话,也不说自己是怎么扔了帽子又假装蹲在河边一边洗一边听,只说:“她们说,那话是、是一个媒、媒婆传、传出来的。”

姚春娘听他一说“媒婆”二字,就已经猜到是谁,她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李清田是吧,我就晓得是她。”

提起厌恶的人,刚才还蔫耷耷的姚春娘忽然又恢复了精神,她怒气冲冲道:“长舌妇的老王八蛋,我迟早要收拾她。”

齐声听她这么说,有些好奇地问:“你要怎、怎么收、收拾她?”

他语气四平八稳,但姚春娘却莫名觉得他像是在笑话自己,她皱了下眉:“你不相信我?”

齐声回得毫不犹豫:“没、没有。”

姚春娘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放下碗,挪到床边凑近他,问了个怪问题:“齐声,如果我和李清田打起来了,那我万一又打不过她,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她要他帮忙的事从来没有简单的,上回是要他和她亲近,这回是要他帮忙揍人。

这个要求难免有些为难齐声,毕竟女人打架,他一个年轻体壮的男人一插手,李清田就只有挨打的份。

姚春娘目光殷切,好像这村子里就只有齐声能帮她的忙。齐声看着眼前亮晶晶望着自己的眼,并没有痛快答应下来,而是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看情、情况。”

姚春娘自然也不是要齐声当真帮她揍人,她并不气馁,追问:“那什么情况你会帮我?”

齐声认真想了想:“如果你一、一直挨打,我可、可以假装拉、拉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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