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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从国小的时候开始,班上的男孩子就特别喜欢讲一些不入流的黄色笑话。幼小的陈湘伶总是紧紧摀着耳朵、闭着眼睛,一个字都不想听。那时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和性相关的所有东西都单纯的让她特别不舒服。

小学男孩子们一看见她这种反应,反而会变得更加亢奋,在她身边变本加厉的高喊着「鸡鸡!」、「鲍鱼!」之类的词。被欺负到受不了的她只能一边大叫一边哭泣,要是逃跑了,小男孩还会更加兴奋的追上去。

这种事情跟家长老师反应了也没用。每一次每一次,他们都只会说:「你不要理他们,他们自讨无趣就不会捉弄你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根本就是在检讨被害者嘛!虽然只是普通单词,但光是听到就叫人觉得不舒服,陈湘伶就是无法自制的会对这些东西產生噁心厌恶的感觉。可是父母老师却一副这是陈湘伶的错、是她自己的问题一样。

于是,小小湘伶那颗敏感脆弱的心灵就这样更加的封闭了。

不过国小的时候,她也不是一个人,其他女生明明就也跟她一样,不喜欢男孩子这么幼稚。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因为该死的贺尔蒙吗?上了国中之后,本来还期待上了国中后男孩子们会有所成长,结果没想到他们依旧幼稚,开的黄腔远胜于国小,甚至还会开始比较女孩子的胸部!低级至极!

更夸张的是,有些女生──抱歉,是有些婊子,为了讨好这群屁孩男生,听了还会笑,觉得他们很幽默,竟然还跟着一起讲!而且多半都是注重外表、没有内涵的俊男美女们。然后在舞台正中央闪耀着光芒的他们凑在一起,嘲笑着陈湘伶无法适应社会生活的滑稽、一提到性就畏畏缩缩、恐惧万分的模样。

在野兽般的俊男美女面前,陈湘伶都是一隻无能、被拔光毛的鸡,除了瑟瑟发抖、讲话结巴以外什么都做不好。所以,面对人,她总是能躲就躲。

她就是寧可孤僻,被周遭的人都当成安静又不好相处的怪人,也要保护自己那禁不起一点刺激、一碰就碎的纤细灵魂。

讲性器官、性行为的那堂健康教育课,陈湘伶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全勤,请了病假。她甚至连国中时读的《陋室铭》都看不下去──因为里面的一句「可以调素琴,阅金经」的谐音就是月经。就算她想用正常的眼光看待,她的同学也会因为好玩所以一直拿出来讲。

连每个月都会拜访自己一次的姨妈都不能接受,确实是有点夸张。但陈湘伶就是觉得把这些事,光天化日之下讲出来丢脸又不知羞耻。她自己换卫生棉的时候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换下来,而且每一次都会小心翼翼的用卫生纸包起来,放进垃圾桶后再多撕几张卫生纸,揉成一团,好好的掩饰掉。

幸好,陈湘伶的姨妈个性就像她本人一样,含蓄、低调,又纤细,虽然造访但彬彬有礼,每次来的量都不会让人太困扰。

除了第一次。陈湘伶悲惨的初经经验。

一场爱恨交织、充满血与泪的悲愴圣战。

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十三、十四岁的时候初经就来了。陈湘伶的初经来得比较晚,所以在那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有月经的体质,并为此暗自庆幸着。

正是这种狂妄自大、粗心大意,才会导致悲剧发生。陈湘伶就像以为自己已经胜利的特洛伊人,丝毫没想过要防范巨大的木马入侵,从内部狠狠地把自己捅到血流成河。

那是个穿制服裙子的日子,当时上课的内容不太记得了。矮小的陈湘伶总是坐在教室前排。炎热的下午,午休后刚起床的第一节课,教室里开着冷气,气温宜人。授课的老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虽然德高望重,但声音温和低沉、讲起话来节奏缓慢,叫人昏昏欲睡。班上同学有人延续中午的睡意开始打盹,也有人在做自己的事情,或偷偷传纸条聊天,专心听课的人很少。

那时班上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很讨厌孤僻的陈湘伶,儘管陈湘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到她。可能是,某次换座位的时候她没答应对方的请求吧!漂亮的女生会带头嘲笑陈湘伶的外貌──笑她发质差、笑她的眉毛粗、笑她眼睛小、笑她脸圆、笑她腿又粗又短。

因为漂亮的女孩是班上的呼风唤雨的中心人物,所以班上其他同学也不会主动跟陈湘伶亲近。面对这样的社交环境,陈湘伶心里虽然有点难受,却无力做出任何改变。

陈湘伶记得那天下午自己的肚子不太舒服。中午的便当里妈妈好像装了虾子,可能是虾子不新鲜,才会害她腹如绞痛。她很犹豫,犹豫自己该不该举手跟老师说要去厕所。

要是去了厕所,漂亮的女生一定会在背后说她间话,说她是个假借肚子痛翘课的坏孩子。纤细敏感的陈湘伶只想低调的过日子,不希望自己的言行举止变成对方的话柄,被私下拿来嘲笑说嘴。

既然还没有痛到不能忍,陈湘伶就不想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

隐隐约约,听见自己的身后好像传来了窃窃私语。陈湘伶努力的装作没有注意到,忍着作怪的肚子,尝试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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