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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情缠帝闕兴.十七(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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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与「太子党」之事,联系到身兼二职的姚景迁反常的举动,萧宸心头一跳,也未再多问便颔首允了过,让安远将人从殿外领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平素颇重仪容的姚景迁此刻发鬓散乱、一身官服零零落落,连靴子都是一脚高一脚低,若让不知情的人瞧着,怕还会以为他是给人捉奸在床,才会匆忙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可萧宸对姚景迁的性情尚算了解,见对方急迫至此,心下不仅不觉好笑、反而还越发不安了起来。当下连忙坐直了身子,也不等来人近前行礼便先一步开了口,问:

「詹事缘何如此匆忙?可是户部出了什么事儿么?」

「臣……臣有罪……」

而回应他那番探问的,是姚景迁猛然五体投地的动作、和唇间带着极度惶恐和愧疚的哽咽音声。

萧宸虽早在对方入殿前就已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可对方劈头道出了「臣有罪」三字,却仍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那一刻,他甚至以为姚景迁就是那个愚蠢至极、为了私利图谋除去父皇拱他上位的「太子党」;还是残存的理智作用、提醒他若姚景迁真有问题,事态定会比现下的状况严重无数倍,才堪堪止住了萧宸直接上前揪住人领子质问的动作,只起身踱至对方身前,冷声问:

「有罪?何罪之有?」

「禀太子……臣妻孟氏有一弟名瀚,字子渊,乃隆兴十二年进士,原任职工部,因位卑职小、不尽如意,臣妻亦于此多有埋怨;故臣掌户部事后,便徇私将其调入户部加以照拂……不想子渊愚昧,竟因此受奸人所惑,犯下了滔天大罪。」

思及今日从妻弟口中问出的种种,姚景迁浑身冰凉,几乎用尽了全副心力才得以勉强控制住心底的慌乱和自责、尽可能明白地交代出自个儿连夜前来的理由。

「今日晚膳罢,子渊突然登门,神情慌乱、脸色惨白,一见着臣便连呼『姊夫救我』。臣原以为他只是工作上出了什么岔子,希望臣能帮他代为掩过补救;岂料……」

说到这里,他周身冷汗更甚,一时竟不知如何接续下去……偏生殿中作主的那人自打先前那句「何罪之有」后便未再开口,随之而来的沉默让姚景迁连呼吸都觉得莫名艰难,却仍只能硬着头皮设法接了下去,道:

「子渊初始只说是闹出了人命,望臣帮忙掩盖处理;还是臣心觉蹊跷加以逼问,他才支支吾吾地将前因后果尽数道了出。」

「因臣侥幸得圣人和太子重用、又担着太子詹事的职司,身为臣妻弟的子渊在同僚中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更时常以『太子门人』的身分自居,一心……盼着太子荣登大宝,好让他能鸡犬升天、更上一层。」

「他是个眼高手低、志大才疏的,想便想了,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只是圣人御驾亲征、太子奉旨监理国事后,这蠢货让一帮狐群狗党捧得飘飘然、又给有心人挑唆,竟生出了……大逆不道之心,利用户部的职司和臣的名头做手脚,将运粮的路线泄给了一帮马贼,欲图以『粮草遭劫』拖延征北军进程;不想却在同马贼交易时被一同僚逮了个正着。」

「子渊只知慌乱;那马贼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将人宰了便扬长而去,独留子渊在那儿手足无措……子渊别无他法,只能上门向臣求助。臣知兹事体大、未敢轻忽,遂让家中仆役缚了子渊后连夜入宫请罪,只盼一切尚能亡羊补牢,不至于因此……」

姚景迁是个有能力又识时务的聪明人──不然也不会给帝王选来替爱子管家了──知道妻弟这回捅出的漏子堪称谋逆,不被株连亲族便已是万幸,哪还敢设想将功补过的可能性?事实上,他前来请罪之前,就已做好直接被下狱严查的心理准备了。如今只盼一切还来得及挽回,不至于真威胁到圣人的安危和太子的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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