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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都聚在叶树年的床旁间聊,他显得有精神多了。医生后来看过确定没问题,只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叶树年的父母感谢唐文楷他们这几天的陪伴与帮忙,还有一直以来对他的照顾,人人几乎都是笑着说自己被他照顾的才多。

叶树年看着这些至亲与挚友都在自己身旁,心里觉得是又开心又愧疚,开心他们如此关心自己,也愧疚让他们担心自己。

不过当他说了对不起,却是惹哭了袁夏,直指着他就说他是个浑蛋,说对不起是想让人于心不安了。叶树年听了便赶紧住嘴,还伸手抽了面纸给袁夏。

袁夏故意擤鼻涕擤得很大声,更是让叶树年满脸歉疚,但一干人是乐不可支。

「老闆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真的康復了再回去不迟。」孙昱良代为转告着店里的事和老闆的话,还带了店里几个同事合资买的大大小小的礼盒,让叶树年是不断道谢。

「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可都经不起你再倒一次。」唐文楷无奈地笑说,「袁夏再爆哭一次,我也要崩溃了。」

「喂!」袁夏用力地打了唐文楷的手臂,唐文楷便瞬间闭了嘴。

「谢谢你们。」叶树年一如以往地温柔笑了,他几乎要落泪。

他何德何能才遇上他们?虽然不清楚,可是他愿意用一切来回报。

「不谢不谢。」唐文楷笑着。

他们都因为这个人能活下来,而打从心里感到高兴。

后来他们回去了,只留下叶树年的母亲在这照料,他母亲说他的朋友都很热心,待他很好,这样的朋友实在不可多得。叶树年点头,一时也无话可说,因为就是那么回事。

「不好意思。」

「啊,是来看树年的吗?」

叶树年才正闔眼小歇一会,又听见母亲的招呼声,他不禁又张眼看了来人,却愣住了。

「你还好吗?」徐清走到他床旁,手上还拿着一捲纸,轻声问着。

「你们怎么会来?」叶树年惊讶地撑起身,因为童语馨也靠上前来了。

「孙昱良告诉我们你身体出了点状况,所以就过来看看。」童语馨歛眉微笑,「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叶树年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笑了笑,「我会更注意自己的。」

「我和语馨去买了点水果,休息的这段日子就多少吃一点吧。」徐清看见叶树年的气色比起以往差上许多,其实很担忧,可是比起孙昱良那时描述的情形,倒要好上一些,她这才没担心得嘮叨一顿。

「谢谢,还让你们破费……」

「大家都是朋友啊。」童语馨责怪似地看了叶树年一眼,他母亲便要她们拉椅子坐下聊。

「听到消息的时候很惊讶,怎么会突然这样?」徐清问。

「医生说是太操劳了,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又太大,才会这个样子。」叶树年的母亲代为回答,因为叶树年有些不自在,「他就是太不懂得要休息,什么事情都只会一直勉强自己……」

「妈!」叶树年难为情地喊了声。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叶树年的母亲笑呵呵地,拿起一旁的水壶站了起来,「我出去盛水,你们慢慢聊。」

童语馨点头,徐清却只是看着叶树年。

「这个给你。」徐清把手上的那捲纸递给叶树年,见他一脸困惑便又接着说:「下午画的一点东西。」

「可以现在看吗?」叶树年惊讶了下,又问道。

「嗯。」

叶树年将纸捲上的带子解开,摊了开来,在画纸上的是他思念的人。

「我一直想画,不过怕画了之后也不敢掛,你知道的……」徐清露出非常寂寥的神情,童语馨安静不语,只是看着画上的人,那个她直到今日才知道的人。

「这是谁?」下午时,童语馨凑过去看了看徐清在画的东西,却发现她罕见地描绘起人像。徐清向来擅长画风景和静物,就是不见她画人,如今一瞧总有几分新鲜。

徐清停下动作,把水彩笔搁到一旁,不说话。

「怎么了?」童语馨看徐清的神色怪异,不禁有些疑惑。

「我到现在都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事情。」徐清看着画纸上的女孩,语气变得低沉,「我想,大概到了要和你说的时候了。」

童语馨一愣,徐清转过身来看她,「如果听完了,你想离开我,我不会有半句怨言。」

「徐……」

「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童语馨噤口,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像中惊讶。她早就知道徐清心里有人,知道徐清有太多关于这个人的事都没和自己说。事到如今,她也只是亲口听徐清承认,承认她最爱的女人,从未是自己而已。

童语馨从她嘴里知道了吴政萱──那个画纸上的女孩──知道了那个始终被徐清搁在心底的伤。徐清毫无保留地对她坦白了一切,关于高中时的她们、关于后来被迫分离,关于吴政萱的永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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