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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玉箫凤(三)(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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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一歎,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乖巧的看著他,像只無家可歸的小狗一般。

沈沈時常會陷入沉思,想著什麼就出了神。

他這時都會靜靜的看著她,等她回神會問,想起什麼了嗎?

她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夜裡做夢,時常會夢見一個人。

他追問,看清楚是誰麼?

她搖頭,好看的眉總是擰得緊緊的。

雖然洩氣,但他又覺得,或許她夢見的就是衛襲,或許很快她就會記起。

這樣想著,時日便過去了,他好像也漸漸地慣了如此,習慣了扮演著和沈沈兩個,在這山林裡相依為命著的日子。

沈沈很愛生氣。

有時是氣他雨天忘記收好木柴,害她煮飯時嗆得臉都黑了;有時是氣他沒有及時修補菜園的圍欄,讓兔子啃了她的蘿蔔;有時是氣他從雪山回來時,衣裳被雪融濕了也沒有在意。

然而更多的時候她是氣他,明明答應過要告訴她以前的事,到了最後卻總是沒了著落。

她很愛生氣,但也氣得不久,一朵野花,一隻草編螞蚱,她收到,便又是高興了。

沈沈很愛撒嬌。

春日捕魚,溪邊潮濕,她滑了一跤,非要坐在地上等他去拉;夏夜電閃雷鳴,她總會抱著枕頭過來找他,說被蚊子咬了包,要他幫她塗藥,實際他知道,她只是害怕,想讓他哄她睡覺;秋日摘果囤糧,她總愛指著最高的那個,笑嘻嘻的看他狼狽的爬樹,然後晃下一地金葉;冬日她畏寒,說吃蘿蔔可以禦寒,實則每月那時吃完就會肚子疼,拽著他衣服扁嘴,他輕歎,一邊幫她揉肚子一邊說,下回不要再吃了。

有時他會想,現在的沈沈和從前的沈沈,性子似乎不大一樣。

又或者是說,沈沈以前便是如此,只不過她的這一面從不在他的面前表露罷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心裡總會有種淡淡的憂愁。

一日從山上回來,見沈沈坐在竹臺上擦發,此時正逢轉秋,山風清涼,她卻穿得單薄。

他歎息,去屋裡取了件披風掛在她肩上。

她笑著向後倒在他懷裡,一雙水靈靈的笑眼笑得彎彎的,“簫鳳幫我擦。”

他笑笑,拿過她手裡的巾子為她拭去發的水。

她舒服得歎了聲,鼻尖下的嘴角柔柔地向上揚起。

他俯著臉,盯著她的唇,心中的蠢動讓他一驚,停下了動作。

“嗯?”她睜眼看他,呼出的氣息離他這樣的近。

他直起身,對她輕輕一笑,繼續擦著。

只是心頭酸澀縈繞舌尖,變成了苦味。

第二日再上雪山,他在衛襲身旁坐了好久,久到回神時才發覺自己忘了施法暖身,而他的鼻下已掛上了一層晶瑩的冰碎。

他一邊伸手擦去,一邊嘲笑著自己,搖了搖頭,伸手去探衛襲脈息。

只是做了這麼許多,衛襲的情況依舊沒有半分好轉,一如以往,他的靈氣不斷流逝著。

為了供養沈沈的性命,而不斷流逝著……

一個咒法,困住了衛襲,束縛了沈沈。

這樣下去……

他怕就連自己,也再都無法抽身了。

因這樣想著,他解封了衛襲。

衛襲被冰封了太久,顯得有些遲鈍,怔怔地看了他一會,才緩緩開了口,“我睡了多久?”

他努力揚起笑容,說道,“有一段時日了。”

“傾呢?”衛襲問道,“她醒了麼?”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衛襲這是在問沈沈,點了點頭,說道,“醒了。”

“帶我去見她。”衛襲一笑,撐身坐起,“是她在找我麼?”

他看著衛襲,沒有做聲。

衛襲也看著他,斂下了笑意。

“衛襲……沈沈她……”他咬牙,不敢面對衛襲即將露出的神情,“……不記得了……”

過了好久、好久,好久……

“是忘了我麼?”衛襲問道。

“……忘了一切。”他回道。

“這樣……”衛襲並未有他所想像的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衛襲竟這樣便接受了,反而讓他感覺更加揪心。

“帶我去見見她罷。”衛襲說。

因和虛弱的衛襲一起,他們是從雪山一路走回木屋的,所以直到他離開的第二個日落,他們才走到。

沈沈一見到他,便飛奔著撲了過來。

他嗅到了除了他們以外人類的氣息,想必沈沈定是受了驚嚇,心疼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輕輕地將她推開,苦笑著說道,“他來了。”

“誰?”她惶恐的問。

沈沈看著衛襲,看癡了。

他在一旁苦笑,是啊,衛襲長得這樣好看,別說女子,就連男人怕都會對他動心。

那一晚,衛襲和沈沈一起睡。

他在自己的小間裡輾轉反側,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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