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青琅命玉芝等人带上昨日准备好的礼品,坐着陪嫁的马车出了靖国公府。
这一次没人敢拦她。
因为她手持崔宴的玄铁扇,那个不要命的敢挡路
崔宴得知此事,只是命易水派两个人去给安国公府送点东西。
今日他有事,无法陪她去外祖家,但面子得给她做足了。
叶青琅也是到了安国公府,才看见后头两辆马车。
马车上的东西一箱一箱抬下来,竟是有七八箱。
小姐回门礼,都没有这么多。水剑嘀咕了句。
叶青琅心里却是满意崔宴这样的安排。
她哪个爹,就不配她重礼回门。
东西一箱箱搬进安国公府,连安国公府管家福伯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福伯。再见故人,叶青琅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当然,重活一世的她,也真与这些人隔了一世那么长。
表小姐,快请进,老夫人可想您了。福伯笑的一脸褶子前头带路。
一路上,他都在向叶青琅诉说着安国公府众人有多想她。
连大公子养的狼青犬都想您想瘦了。福伯说起话来又夸张又诙谐。
别说叶青琅了,连不苟笑的苻蓠都忍俊不禁的抽了抽嘴角。
我亲爱的表妹,你可让我想死了!一个打扮的跟花公鸡似的少年飞扑过来。
一把抱住叶青琅,还贴了贴脸,可瘆的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犯病了说着,叶青琅指尖夹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金针。
花公鸡吓得往后跳开一步,指着她怒道:叶青琅,你是一个姑娘家,随身带针扎人,你这是什么毛病
叶青琅收起金针,认真的打量眼前神神叨叨的少年。
她的表哥谢戟天,生于武将世家,没来得及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便于十九岁死在刑场之上。
壮志未酬,血未洒疆场,却死在了自己人的算计中。
怎、怎么了谢戟天最怕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手足无措。
叶青琅眨眨眼睛,将眼眶里的眼泪憋回去。
打量着他这装扮嫌弃道:你这是中了胡人的毒
什么中毒,我这是准备给祖母跳柘枝舞呢!说着,他还风情万种的扭了扭。
又猛的凑近她道:祖母这几日老做噩梦,梦里全是姑母、大伯、还有我爹战死沙场的事。今儿个又接到祖父的信,更是食不下咽了。
叶青琅闻身子一晃,忙疾步向外祖母居所去。
是母子连心吗
因为母子连心,外祖母才会做这样示警的梦
前世,她老人家也是如此煎熬吗
诶,你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谢戟天穿着胡人男子的服饰,身上挂的叮叮当当,活似个移动祈愿树。
叶青琅心急如焚的跑到外祖母居住的寿安堂,却又是近乡情怯。
诶,怎么又停下来了
谢戟天眯眸打量自家表妹,忽然冷脸问:是不是崔云廷那小子给你气受了
叶青琅深呼吸后,才迈步进了寿安堂院门。
绕过影壁,穿过前院,才来到了后头起居的卧房前。
青琅,你可算来了。
迎面走来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妇人,热情的拉住她的手就往屋里拽:你不知道,你外祖母想你想的都茶饭不思了。
妇人叫李寒商,乃赵郡李氏女,嫁给了谢家二郎谢玄策为妻,膝下尚只有一女,名宝珠。
大姐姐,抱抱!李寒商怀里三岁的小女娃,笑嘻嘻的向着叶青琅伸手。
你大姐姐身子骨弱,可抱不动你这个小肉墩。李寒商戳了下自家女儿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大姐姐抱抱宝珠,大姐姐想宝珠了。叶青琅将小娃娃抱在怀里,呜咽哭泣,眼泪止也止不住。
大姐姐不哭,亲亲!宝珠奶呼呼的小胖手为她擦眼泪,还在她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嗯,大姐姐不哭,不哭。叶青琅抬手擦干眼泪,怜爱的摸着她粉嘟嘟的小脸。
崔云廷就是个畜生,连这么小的孩子也狠得下心摔死。
不将他千刀万剐,她又怎对得起前世惨死的至亲!
你到底怎么了谢戟天急得脸红脖子粗:崔云廷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你说啊!
你吼什么吼!李寒商捶了这个侄子一下,又柔声问叶青琅:青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怕,告诉小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