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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诗书扬四海 射御傲群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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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艘的船隻顺流而下,熙来攘往的人们,在舟楫上、在阡陌间、在峻岭中迁徙着。涛涛的江水映着波光,百年来不曾停歇,摇曳的芦苇依旧与风共舞,一如往昔。一转眼不知过了多久,在遥远的晋安有一座山,名唤长乐山,在那鬱鬱葱葱的山谷间,有着层层叠叠的梯田,上面住着数许许多多的人们,世世代代品着茶韵,闻着稻香,他们都是,长乐山庄的部曲,平时务农,战时做兵。

长乐山庄堪称是晋安最雄伟的坞堡,固若金汤的城墙扼守着云雾繚绕的山谷。在一个平凡无奇的上午,山庄外,櫸树上的黄鶯吱吱喳喳地囀着,客女也採着茶、哼着歌。此时有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地朝向城门前行,一位青年骑着马,走在最前头,他一身黑衣长裤,俊俏的脸庞看起来风尘僕僕,从晒伤的鼻子可以看得出来,他刚歷经一段艰辛的旅程。这青年名叫郑炫,字燁德,是山庄里教头的大儿子,人们唤之为「郑公子」,他平时就帮着他的父亲,训练整个山庄的部曲,山庄里大大小小的人都非常尊敬他们俩父子,除了夫人陈氏。

採茶的客女,歌声轻盈繚绕,但郑炫听着听着,觉得曲调颇为陌生,似乎不像以往她们唱的歌,郑炫倍感好奇,于是他叫停了马车,向客女讨教一二。

「春郭暖兮秋雁归,风盈雨露兮水满池;濯双足兮振高翅,迢迢天涯兮返何期。」客女把这首歌给唸了一遍,并对着郑炫说:「这叫『雁归歌』,是晋安第一才女做的。」「听说是有一日,有一个大雁倚靠在她的窗上,她突然有感而发就这么写下了……」

客女口中的「晋安第一才女」指的是长乐山庄大老爷的掌上明珠-林文君,小名「阿稚」。林文君可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于当时的女性来说,实属难得,所以她每每写了好诗、或是作了好画,很快就流传开来。

「一时有感而发便能提笔成诗,曹植再世恐怕也莫过于此啊。」左右皆议论纷纷。

然而这首歌却似乎意有所指,指的什么?「秋雁」是谁?郑炫自然心知肚明,他别了客女,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将马蹄的噠噠声衬得格外响亮。

郑炫一干人到了坞堡正门口,家兵早已列了两排长长的队伍欢迎,长乐山庄的世子,也就是大公子,名唤林显,字伯达,他穿着一席深衣,非常正式,亲自出来为郑炫接风。郑炫下马与林显相互作揖,左右将一个神祕的长匣子递给郑炫,郑炫再交给了林显。

「燁德贤弟,多日不见,甚是思念。妹妹最近这几日总是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念着阿炫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林显收下了长匣,对郑炫简直又褒又讚。

「贤弟好生英勇,一举便能大破贼人,经过这一役必将光耀我林氏门楣;来,父亲已设妥晚宴,为贤弟你洗洗尘。」林显拉着郑炫进门,两人勾肩搭背,路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小的好交情由此可见。

「伯达兄托您福,『长乐山庄』名号一出,那些人啊,心先凉一半,所到之处自然是得心应手。」郑炫依然嘻笑着,但林显却眉头深锁,感到有些不安。

「燁德,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张扬,你可知建康那已有所耳闻?有道是树大招风,皇帝老儿此时此刻,想必是有所忌惮,近日三不五时便有官府上门,说是要…查户口。」

郑炫听到相当不解,接着问:「忌惮?这有什么好忌惮的?我们尽心竭力地效忠朝廷,到头来反倒遭忌,这件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但是林显未答。

喀嚓一声,郑炫踩过了一片梧叶,雨后,园子里的的青梧像上了漆一般,依然鬱鬱苍苍,只是偶有几片叶子略显泛黄。

大殿上酒宴已经准备好了,下人们纷纷将酒斟满。「你娘的,咱为他皇帝做这么多,结果今日他每一项都针对咱。」席间一位中年的武夫,对着朝廷诉诸不满,他与郑炫一样,穿着黑衣长裤,他拉起了衣袖,露出粗壮的手膀子,右臂上的伤疤令人怵目惊心。他是长乐山庄里,所有部曲的教头,也就是郑炫的父亲,郑復,字伯兴,他曾经担任过捕快,风光一时,现在已呈现退休状态,但是由于家境不是很好,又与林家老爷子熟识,因而老爷子雇用他来训练部曲,一来就是很多年。

「伯兴,当心隔墙有耳。」「今燁德取回八面玉霄剑,功勋尚不至卓越,然足以表明我等,对陛下并无二心。」正位上坐着一个心宽体胖的老爷子,衣冠楚楚,此人就是长乐山庄最大的主子,林谷林怀虚。接着他压低了音量,对一旁的白鬍子老道长说:「玄罡先生,稍后还得请您夺夺。」

老道长抓抓鬍子,点了点头。但是郑復似乎越想却气不过,一口接着一口喝掉漆碗里的酒,婢女才帮他斟满,他就一口喝掉,再斟满,又喝掉…

「伯兴,你这是何苦呢?」林谷终于看不下去,但是郑復还是气呼呼地说:「什么查户口?我呸!养几个佃户还要查户口?我查你娘亲!」

此时林显偕同郑炫来到了大殿,眾人相互作揖后,尽皆入了席。郑炫换了一身素色衣裳,看来颇为隆重,他指了指父亲郑復的袖子后,郑復才意识到,并赶紧把袖子放下来。林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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