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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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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为什么只追随着我,远远看着我,又在我发现时让我忘记你?

男人摇头道:坏了,一次比一次没效果。

顾云疆那样敏锐,怎么会无法察觉,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呢?

就连梦境,都是清醒梦。

他用了许多手段,才让顾云疆潜入梦的最深层。

可顾云疆冲破牢笼的欲望太强烈,他阻止不了,也改变不了。

顾云疆直言: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男人温声道:这样不好吗?

你想要的都可以实现,男人触碰顾云疆的脸,顾云疆没有避开,你喜欢的会留在你身边,不会消失。

你应该享受,享受难得的宁静,求而不得的安稳,因为它转瞬即逝。

不应该被我破坏,我会把你的美梦变成噩梦,把你的好运统统化为厄运。

顾云疆说:我不要假的美好。

你又是来拿走我的东西的,对不对?我不需要美梦。

我很抱歉,他说,为了维系这里的平稳,防止你提前醒来,我必须这么做。

困住我对你而言很重要?

顾云疆忽然发难,他原本掐着对方腕子的手往上一抓,又快又狠,扼住男人的脖颈。

只要他想,他可以立即让面前这个人殒命。

手在发抖。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恐惧,不悲伤,哪怕眼泪不由他控制。

可对方的面容分毫没有因窒息而产生狰狞,手上没有了桎梏,男人拉开顾云疆的挎包拉链,手指一夹,取出了那张通往冰海的票。

单手攥住,揉成一团。

你总在尝试醒来男人的话音断断续续,可是所有人都希望

顾云疆撒了手,他想让男人把话说完。

空气呛进肺腑,可男人才咳了两口,就继续道:希望你能够好好休息一会,多依赖他们一点。

顾云疆说:我不愿意。

他把男人手中的通行票扯回自己掌心,最关键的识别涂层已经被破坏,重新摊平也无法使用。

男人漆黑的眼瞳中泛起金芒。

顾云疆立刻闭上眼,不愿对视上那双瞳眸,可意识的操纵并不是他想逃避,就能逃掉的,精神的细丝延伸进他意识的每一处角落,翻找他的记忆。

顾云疆无法动弹。

先前的那些话,不过是此人对他可悲的怜悯。

他咬牙切齿,抗拒着对方的所作所为,拼命想怀拥住那些如水般流逝的记忆,无用的小聪明与小手段,仿佛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又是这样。

又一次,又一次。

顾云疆抠破了自己的衣服,指甲嵌进肉里,他没再掉虚假的、博同情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艰难地吐出狠话。

下次,要是还有下次

我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长的。

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又腥又咸。

闻映潮!

他终于吐出了那个名字,被他无数次拼命回忆,却一无所获的名字,在流逝的瞬间,被他抓住,并赶在忘却前念了出来。

霎时间,世界安静。

那股压在他精神上的力量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那些被冲散的记忆迅速回笼,一时间五味杂陈。

顾云疆猛地睁开眼睛。

他依然所处于自己的房间中,手上那张冰海的通行票完好无损,连被蹂躏过的痕迹都不剩。

顾云疆松开手,票就掉落在地,还被踩了一脚。

闻映潮?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往房间外走,墙上的分针静止在六点十五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顾云疆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到阳台边缘,朝楼底看。

被风扫过的落叶卷在半空中,落不下。

车辆停在小区的路中间,一动不动。

正在散步的老人牵着孙子的手,脚步抬着,保持姿势。

世界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他还清醒着,他还在动作。

顾云疆不自主地攥紧了阳台的扶手。

因为他念出了闻映潮的名字吗?

那个人留在这个空间的一段剪影,让他一层层坠入深梦的,重要的人。

究竟是谁?

顾云疆。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顾云疆听过这个声音,在梦中梦里,身披斗篷的占卜师为他掀开牌面。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顾云疆转过身,少女系着斗篷,就坐在他家的餐桌前。

桌上的食材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梦里见过的占卜牌,和一些玻璃球之类的小道具。

她慢条斯理地把牌摊成一片,撑着头,只露出下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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