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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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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走到这个地步,各有各的悔恨。

十一月,北方下起第一场初雪,街道外头空无一人。

一降温,温璃发起了烧。

天空似乎有鸽子在飞,有尖利的鸽哨声。

江倚青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脑海中一阵阵的泛起白光,可能是这些日子太过劳心费力了,她把窗子敞开,朝着天上看了看,这里的天空同江城似乎没什么区别,空旷的天空,乌灰色的云团里,白雪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她接了一团雪花放在温璃的手心,很快便化作水珠。

为了退烧,江倚青褪去了温璃的病号服,细细的用酒精擦拭着她的身体,那些暗红色的疤痕触目惊心,在她玉釉般的皮肤上,在她漂亮的女孩身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她一定很痛吧,江倚青绝望的想。

夜里她们躺在一起,江倚青惯例的去吻她的脸颊,却发现竟是如此的冰凉虚无,于是又去吻她的唇,终于渐渐有了温度,肌肤相贴的温度让江倚青很安心。

温璃穿着毛茸茸的薄毛衣,头发也长出了许多,像个小海胆,江倚青怕她冷,夜里给她戴了一顶帽子。

那天夜里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醒在江城老屋的阁楼,天是明亮的,枯枝在冬日里摇曳,划触着玻璃天窗,发出刺耳的噪声。

一切都消失了,生病的温璃、空旷的病房、还有渺远的天空,纷飞的落雪……

一切都消失了。

江倚青看着四周,恐慌淹没了内心。

梦里她总是回到江城,那是她们相爱的地方,也是她们分别的地方。

好在她还是醒来了。

太多重复的梦,像是什么征兆,江倚青隐约觉得,她们总归会再回到那里的。

梦醒来时,窗外仍旧在下雪,江倚青给自己披了一件薄睡衣,转头看,温璃似乎很有兴致,仍旧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外头缓缓飘落的雪花,屋里暖气很足,暖融融的,像是春天。

江倚青很轻的吻她的唇角,感受着她细弱又飘渺的吐息,和唇边柔软的触感。

梦是假的,此刻是真的。

江倚青这样告诉自己。

“小孩,你怎么还不睡?”她在温璃耳边喃喃地说话。

“江城不知道有没有下雪,想来不会的……上次下雪我送你了一条围巾,今年再给你织一条好不好。”江倚青把人圈在怀里,轻拍着温璃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子,“其实,我很早就中意你了。”

“你那么耀眼,明媚,我有时总想,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精致漂亮的小孩,咱们在酒吧第一次见面,你帮我解围,到后来给我工作,明明我才是年长的一方,却要你一直照顾,对不起,小孩,是我太懦弱,总是瞻前顾后,犹豫踌躇,是我抛下了你……”

江倚青久久凝望着温璃的眼睛,企图从里头看出什么情绪的波动,无论是忧患焦虑,或是欣喜委屈。

有些什么吧,不要在那么平静了……

哪怕是恨极了她,起来打一下,骂一句也好,这样的平静是最令人恐惧的。

她近乎央求一般想,

“原谅我,早点醒来吧,乖乖。”

呢喃声慢慢小了,江倚青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轻盈。

天色慢慢被风雪掩盖,她渴盼着她们的归程能走向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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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犹有逢春日

到了第二个月,温璃好转了许多,可以简单的对刺激做出一些反应,江倚青很开心,她增多了同温璃聊天的频率,除却睡觉的八个小时,一天还剩十四个小时,江倚青大部分时间都在絮絮的同她说话。

讲她们相识时自己担忧又感动的心境,讲她知晓自己情感的慌乱和无奈……讲生活里趣事,讲每天的天气。

江倚青拿起了画笔,她学着温璃的样子画油画,就像她曾经给温璃做模特一般,她将温璃摆作各种姿势,有撑着额头沉思,有手里握着苹果,或是让她干脆靠在窗台上,她夸温璃很有耐心,很有毅力,可以这么长时间一动不动,又故意的在她鼻尖抹一块颜料,笑她:“脸都像个小花猫一样了,也不知道擦一擦。”

其实温璃最爱干净了,但作起画来,白净纤细的手指上,也难免会沾染一些五彩斑斓的颜料。江倚青想起给她做模特那会,小孩总冷冷酷酷的一张脸,接人待物少有情绪,唯独对她却是固执又专一,又温柔十分。

江倚青看着自己的画,画的不好,尤其是脸部的细节,总是画不清楚,色块用的也乱,让人看起来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有些像她们在法国牵手走在街头时,看到的那种恶搞漫画。

又像是雾里看花。

江倚青回忆着那段短暂而又快乐的日子。

“不知道以前我在倔什么,自卑什么,白白耗费了那么多时光。”江倚青用沾了水的纸巾,细细的擦着她鼻尖的颜料:“有些时候非要时过境迁才知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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