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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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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拜了几拜谢恩。

马车渐渐离角门远了。夏菱好奇问道:“那福安是何人物?”菊生道:“原先陈府原先一门房得罪了大房永哥儿被发卖了去,牙婆便把福安送来了。他家穷,为了有口吃的便把他卖了,我见他不似旁的成日里吃酒赌钱往窑子钻,人也可靠谨慎,便斗胆引荐到姑娘眼下了。”李婠道:“便与你们一般,下月再另与他一份月例罢。”菊生欣喜,一叠子的说着感谢话。

这时,夏菱问道:“奇了,原来的不过是一小小门房,怎地会开罪府上爷们儿。”菊生听了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四爷出门,上马车时玩闹,不小心自己摔了,四爷说是脚蹬不稳,便发卖了去。”李婠与夏菱俱都皱眉。

菊生没听车厢中动静,心下也知她们所想,道:“瞧我,说这些作甚,没得惹姑娘不开心了。”说罢,便说起些其他趣事来。

马车行至街头,又换了两顶小轿,并着八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浩浩荡荡往百里街头去了。

李婠掀起帘子,见街边人头攒动,挑担的,赶驴的,拉车的,坐轿的,行乞的,卖身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又有屋宇鳞次栉比,食肆、酒肆、茶行、脚店、摊子不可胜数,李婠瞧了会热闹,后耳边吆喝声减弱,原先飞檐翘角、雕阑绣窗变成了低矮毛檐的土房,又变成了低矮茅草屋,宽阔大路变为小道,路上腌臜物遍地。

路上行人也衣衫褴褛,形色匆匆,见李婠一行人来神色畏惧,远远躲开来。有一小童浑身□□,蓬发盖面,脸色黝黑,直愣愣与李婠对视。

李婠眉头微蹙,不忍再看,对随侍在轿侧的菊生道:“你且偷偷送些钱财衣食与他。”菊生叫上两个汉子,领命去了。

至门外时日头已偏正,庄管事与妻子马氏候在门口,李婠下轿,两人忙行礼问安。

这木门斑驳,墙外柳树枯败,庄管事见李婠目光逡巡之处,以为她不满其破落,忙道:“东家,这处本是前朝一员外郎宅子,后几经变迁,富贵人家便移去了南北,西边便落魄下来了,这院子占地大,又价低,只外墙有些许斑驳陆离了。”

李婠点头,又见一红纸告示贴在墙上,细看去当头有四个大字:女子织坊,后写道:招女工三十名,年十四上、三十下,四肢健全,包午时一餐,月银五百文整。

庄管事陪侍一旁,又赶紧小心地道:“牙行那边我已知会过,只牙婆手上女子只留下些买卖的,其余均是男子寻事儿做,遂出此下策。”

李婠道:“却属下策,西边街上人怕是都一丁不认,不若寻两个小子,一敲锣一打鼓,沿街喊上一圈。”庄管事连连点头。

李婠又问:“为何这月钱少了五十文?”庄管事定睛一看,红纸上写五百文,呈与李婠章程上写着的五百五十文钱大相径庭,一时慌乱,迟疑道:“许是写错了,我立即遣人重写。”

这时,一直立在一旁的马氏上前道:“东家容禀,原本与中人买棉价稍低,原是未绞棉籽的,若自家轧籽,怕是费力气,遂换了原料,只这一来价便高了,原是打发人去问的,只才将才回,相公忙于他事,我索性办了,还未告知于他,还望姑娘宽恕。”

这妇人平头正脸,干净利索,立于庄管事身后,李婠初没甚印象,现见她说话清楚,点点头。

后进院子,院里虽房屋破败、池水枯竭,但胜在草木繁茂、开阔宽旷,无其他杂物,暗自满意三分。有四个高壮汉子与三个婆子立在院里,见李婠上前,忙下跪磕头请安:“请奶奶安。”

庄管事忙介绍:“这四个汉子便做些看家护院,跑腿搬货的杂事,这三个婆子便在院里洒扫、灶上做吃食、间或也帮忙纺纱。”李婠点头,道:“诸位请起,日后唤我东家便是。”

后庄管事引李婠入内。屋内空旷,纺车、织机等排列齐整,到有了几分样子,几人又去膳堂,见桌碗瓢盆、瓜果蔬菜排列齐整,李婠赞道:“这当得井然有序、条理分明八个字,庄管事劳苦功高。”

听此,庄管事面露纠结,道:“不敢隐瞒东家,只这倒是当得劳苦功高四字另有其人,我见我妻马氏于庶务上到有一手,又擅纺织,便令她协管些洒扫琐事。”

马氏不卑不亢立在身后,李婠看去,心头有几分想法,笑道:“原是如此,可也免不了你的功劳。我深居内院,你进出不便,又管着布庄,事务繁忙,下次便让马氏来报罢。”

庄管事一面觉得有理,一面又觉犹豫,只没等他多想,一婆子来报:“东家、管事,门外那染匠人又登门了。”

庄管事不耐烦摆手:“去去——莫扰了东家清静,随意打发他了去。”李婠问道:“这又是何人?怎不见你提起过。”

庄管事忙回道:“回东家话,这染匠姓花,据他说祖上三辈俱都从商,开布行染坊,只是他年轻时好赌,输了地皮,现只留一小小染坊度日,平日生意寥落时,便挑着担走街串巷,帮人散染几件衣衫过活,前些日子不知他从哪儿得了风声,一日三次上门叫我等把原布托给他浆染,可一则现纺内联系的是另一大染坊,信誉极佳,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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