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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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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珩凝着她失明眼眸里渐渐熄灭的微光,在即将寂灭时点燃了它。

“阿姒的话,给了我启发。”

阿姒倏然抬头:“夫君有法子?”

晏书珩笑了,凝着她眼里的火苗。

“古人好假天行事,正逢贡品被拦,不正是天时地利,只差一个人和?”

他点到为止,刻意勾着她。

阿姒却误解了,以为他沉默是因武人出身不善谋略,便道:“没事的夫君,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一起想想啊……”

他的小狐狸真是个可心人。

晏书珩嘴角弯起,笑意愈浓。

他恳切道:“有劳夫人,我读的都是玄学清谈之流的典籍,真论起正事,实在力有不逮,还需阿姒提点提点。”

阿姒不由有种是她在护着他的错觉,安抚地握住他的手:“夫君所谓的‘天’是指那些贵人?或许可利用押运贡品的官员,称若贡品不能顺利上路,他难逃罪责,让他以官身去同城中的豪族富户交涉?”

她眉头又慢慢蹙起:“不过万一当地豪族有大族撑腰,不把这当回事,甚至反过来要给陈妃套个不顾官民疾苦的妖妃之名,追责下来难做的是底下小官。”

晏书珩适时道:“我打听过,当地豪族并不入流,联合押送的官员借为陈妃庆贺千秋之名募粮是个好主意,时人重名声,正好可以博个仗义疏财的好名声。”

阿姒想了想:“仅是好名声远远不够,说白了,名利名利,那些人要名声,也是因为要逐利,得给他们一些好处,可我们和那些小官手无权柄,给不了实在的好处,只能给些虚无缥缈但又足够有吸引力的。”

晏书珩颇为赞许:“夫人真是深谙空手套白狼这句话,正好我和晏氏沾亲带故,也可以借长公子之名涉入此事。”

阿姒却有些顾虑:“你擅自冒用长公子的名义行事,他不会计较么?流民可怜,可我也只有你一个夫君啊。”

晏书珩竟不知该喜该悲。

末了,他自嘲地笑笑:“长公子并非酷吏,他也有人性。”

他揽住阿姒:“成与不成,试试便知。”

事便如此定了。

当夜睡前,晏书珩告知阿姒,城主答应为他们几人牵线,在城中竹林里设雅集邀当地豪族及文人墨客共聚。

“阿姒也去凑凑热闹吧。”

若是从前,阿姒对此类权贵众多的场合能避则避,但她实在关心此事结果,又因蒙着眼有恃无恐,便也应了。

次日清晨,两人带着竹鸢和阿晟,早早去了竹林,此时只有他们到了,周遭鸟鸣喈喈,竹叶簌簌,颇有意趣。

时人喜寄情山水,自天地间探询万物真谛。然而这般闲情仅限于士族隐士,平民光是谋生已足够艰难,何谈疏旷?

有人在林中抚琴,阿姒侧耳聆听,竟脱口而出:“是嵇氏四弄?”

阳光自竹叶间隙照过来,晏书珩眸中含了微光:“阿姒也懂琴?”

阿姒凝眉听着琴声:“我应当是不会抚琴的,只隐约听过。”

晏书珩见她听得入迷,未再说话,只与她并肩而立,静静听琴。

曲毕,二人皆如梦初醒。

而竹鸢和阿晟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四多,早在他们听琴时跑没影了。

晏书珩拂开阿姒头顶的竹叶,见她神色恍惚,放柔了声音:“我幼时曾与祖父学过琴,虽技艺不精,但若阿姒喜欢,待回到建康时,我日日给你抚琴,可好?”

阿姒抽回思绪,莞尔道:“想不到夫君竟还会抚琴?”

晏书珩从身后拥住她,唇若即若离地贴着阿姒颈侧,轻吻一下,低声道:“夫人想不到的事多着呢,日后总会慢慢知晓。”

许是他拥抱的姿态太过缱绻,言语间亦是温柔,那个吻更是温柔。

阿姒忍不住又往不正经处想。

他可是又有什么暗示?

“江郎君!”

粗犷的呼唤声打破旖旎的气氛,阿姒如遇救兵悄然松了一口气。晏书珩松开她,同来人见礼:“李大人来得真早。”

李壑虽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在俗事上却也实在粗心。因晏书珩比阿姒高出一个头,又有参差错落的竹子遮掩,李壑方才过来时竟未发觉晏书珩怀中搂着位女郎,见他弯着腰姿势怪异,还以为他是在……

晏书珩似笑非笑的眸子和语气让他顿时回过味来,才明白自己是打断了小年轻卿卿我我,李壑尴尬又有些内疚。

“二位感情真和睦,叫人艳羡!”

晏书珩对这话很是满意,转过身温声同阿姒说:“我有些事要与李大人商议,阿姒在此等一等可以么?不必担心,竹鸢和阿晟就在不远处,我也能看到你。”

从嗓音到目光、姿态,皆是温柔似水,李壑看着这对壁人,心道这小子不仅俊,还很会哄女郎,得亏不是个浪荡公子哥,不然得祸害多少人家的女郎!

他们走远了,阿姒立在竹间静听竹笑声,只觉心境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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