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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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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嘴,注视着齐归的发顶。玄陵弟子都用乌木簪子束发,齐归还不太熟练,有一缕头发翘了起来。

他正想伸手帮齐归整理头发,胳膊就被齐归搂得更紧了。只听小齐归快乐地说:“但我还是最喜欢哥哥!”

齐释青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心里一下子就因为齐归的这句话而变得特别满。

“嗯。”他矜持地表示肯定,然后就像个合格的兄长一样将齐归按在椅子上坐好,重新给他束发。

春风拂面,乌木琉璃瓦的建筑群难得地压不住温柔。玄君衙里种了几棵桃树,此时桃花盛开,灰褐色的枝干上趴着一簇簇的玫白桃花。

“今年桃花开得早喔!”齐归坐在椅子上,被哥哥抓着头发,眼睛不住乱瞟,脸颊上婴儿肥的圆润弧度随着嘴巴开合而微微抖动。

齐释青没有说话。去年这个时候,他闭关,放小归一个人在玄君衙等他,却被玄九给撵出了玄陵门,差点死在药王谷。

转眼一年过去,又到了春天。齐归就像是忘记了那段恐惧似的,每天开开心心地玩耍,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没心没肺。

齐释青将齐归的头发束好,发丝柔顺、一丝不乱。他的手停留在齐归的头顶,明明空气是温凉的,天气正晴,他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不论有任何事情,你都要对我说。”齐释青忽然道。

齐归仰头看着齐释青,杏眼水灵如同小鹿:“好喔!”

“……”

齐释青呼吸一滞,伸手把齐归的脑袋按回去,转身走了。

十四岁的少年心事微妙而复杂,很多事情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甚至也理不出头绪,更不能指望比他还年幼、明显还是个小孩的齐归懂他的心思。

齐释青回到屋里,闭眼入定。

近日来,他总是心情烦躁,走过师兄们身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捕捉到一些流言八卦——哪个师兄在外历练的时候直接娶了当地的女子,不再回来了;哪个师兄趁仙门大会结识了哪家的女修,成天写信,无心修炼,被师父罚去了善念堂……

这些暧昧的、他自觉鲜少听到过的消息,好像突然在这个春天爆发出来,争先恐后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但齐释青内心清楚:并不是这年的春天格外荒唐,而是他心不静。

他知道自己是兄长,对幼弟再怎样爱护都理所应当;可当他看着纯真无邪的齐归,面对那个漂亮的、不掺任何杂念的笑容,甚至只是被那双澄澈的眸子注视着,齐释青都时常产生负罪感。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负罪感让他心烦意乱,尤其是小齐归的感觉并不跟他同步——他喜欢抱着他、贴着他、晚上要钻一个被窝、泡澡要泡一个桶……

齐释青自己都无法否认,他喜欢齐归粘着他,最好永远都这么粘着他。

可越来越鲜明的占有欲和情绪起伏让他感到煎熬,他在潜意识里责罚自己,却并不知寻常人家的兄弟是如何相处,在乎的界限又该划在哪里。

他长大了,而齐归还没有。

齐释青一入定就是三四个时辰。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齐归正在他屋子里的桌边坐着,举着筷子往嘴里扒饭,嘴巴快速咀嚼如同仓鼠屯粮,一双大眼睛还认真地看着他,好像看他下饭。

见他睁眼,齐归忙不迭把嘴里的饭咕咚咽下去,然后举起了另一双筷子,眼睛放光:“哥哥你吃饭吗?”

烛火下,齐释青的眸子闪了闪。

“不吃了。”他起身,向屋外走去。

余光里,他瞥见齐归灿烂的笑容一下顿住,然后消失了。齐归咬了下嘴唇,把筷子缓缓放下,小声说:“那我也不吃啦。”

齐释青其实只踏出了屋门一步。

站在玄君衙的院子里,他仰头望着初升的明月,心头一阵酸涩。他好像吞下了一个青涩的柿子,唇齿间能品到淡淡的苦。

他深吸一口气。心跳声在耳膜愈加清晰,不知从何时起、却无法控制的悸动再也压抑不住,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说:

齐释青:我只踏出了屋门一步。

俺大爷:其实你踏出的不是屋门,是柜门( ′▽`)

少年(五)

齐归在饭桌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饭菜收了。他抿起嘴,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脸上的委屈怎么都掩盖不住。

——哥哥不许他粘着他了。

自从齐归正式成为掌门养子,仪制与少主等同,玄君衙里就多了一处他的屋子,他不得不跟齐释青分屋分床。

但很多时候他晚上不想自己睡,也许是因为打雷下雨,也或许是太兴奋了想给哥哥讲点什么见闻,齐归就总会跑到齐释青的屋子里,钻进哥哥的被窝。

临睡着时怀里突然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人,齐释青都习以为常了,他一般会低头瞅一眼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然后无奈地合眼,静静听着。

等齐归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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