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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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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音要处理尸疫,军务繁忙,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可是她不肯休息,抽出时间亲手为高勒洗了头发,看着人们一点一点为高勒擦干净尸体、缝好伤口、换好衣服……她怕这就是自己能参与的所有和韦衡的死有关的事情了。

她没见到韦衡的尸体。

没见到尸体不能给她带来韦衡还有可能活着的希望。她知道韦衡死了,因为她见到了韦衡的头。

韦德音特意感谢了佛子和奉玄,她感谢奉玄从齐连淮手里截下了韦衡的头颅,感谢佛子将头颅埋在了冰里,他们为韦衡留下了尊严。如果奉玄和佛子没能带走韦衡的头,韦衡的头现在已经被送到长安示众了,那颗头会被长久地挂在城墙上,以警示众人犯上作乱的下场,那颗头会毫无尊严地在风雨里溃烂,被鸟雀啄食、被蛆虫啃咬……最终变成无法再和身体合一的可怖骷髅。

韦德音谢过佛子和奉玄,请人送佛子和奉玄回去,就在奉玄要踏出营帐时,韦德音说:“小道长留步。”

奉玄回看韦德音,佛子也止住了步子。

韦德音说:“我想问你一些和衡儿有关的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恨他,也是应该的,不愿意回忆他,我也可以理解。可是我作为他的姨母,我还是想问。你可以拒绝。”

奉玄看了佛子一眼,点了一下头。

佛子领会奉玄的意思,先和人走出了营帐。

佛子离开之后,韦德音让在营帐里的伺候她的人也都出去。她坐在主座上,久久没再说话。

奉玄听着佛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远到听不到了……

韦德音说:“小道长,请坐吧。站着太累。”

奉玄坐了回去。

奉玄说:“将军累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会等着您的,我不会走。”

韦德音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您。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叫您‘郡王’。”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叫您“郡王”。

奉玄闻言看向韦德音。他以为自己在听到韦德音这么说后会感到意外、震惊,然而他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好像有太多人知道他本来的身份了,韦衡既然知道,那么韦将军知道,他不感到特别惊讶。

奉玄说:“将军,没有郡国封地的人不是郡王。”

“您不惊讶?”

“您的外甥知道我的身份,他试探我,问我想不想还俗……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小道长,您错了。我比这卢州的任何人都更早地知道您的身世,我不是通过外人知道的,这是您的母亲告诉我的。”

母亲。

母亲……

奉玄久违地感受到了震动。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母亲”这个词了,尤其是他的“母亲”?

韦德音说:“在范宁郡,您有意避开我,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也有意避开了您。小道长,我现在留下您,其实不是想问衡儿的事,他是跟着我长大的,我又怎么会猜不出他的心思呢?魏国公告诉我,他想要我死,我不意外。第五公子不告发他,我现在已经被他牵连下狱了。他该死,死是他应得的,我愤怒只是愤怒他死得太不值得了,他就算死也该死在战场上!”

韦德音叹了一声,道:“我现在留下您,是因为我想起了您的母亲,孝仁皇太女为您做了很多事,我希望您能知道。我见不到衡儿了,这时我才知道,有些心里话如果不说,一辈子就只剩下遗憾了。韦衡……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我外甥,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把他当亲外甥看!他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爱他……是不是我不说给他听,他就不放心?”韦德音眨了一下眼睛,任由眼泪从眼里滑落。

韦德音隔着泪光看向虚空之处,似乎在虚空中看见了皇太女的影子,她对奉玄说:“郡王,请允许我叫您一声‘郡王’,请您相信,不论是七岁还是十一岁,太女对您的爱始终没有改变,您始终被母亲爱着。您入道之后,太女不能再过问您的生死,太女只是不能过问,不是不想过问。我希望我能将太女的用心都告诉您。

“我在隆正十二年离开了长安,此后一直与太女保持着通信往来。我敢这样说:我是太女最信任的人之一。隆正十五年,太女又给我写了信,我当年离开长安是为了去寻找姐姐,太女问我有没有找到姐姐,太女说她很快也要有找不到的人了……说自己的幼子病重。太女在那封信中请我为她在卢州找十五位愿意出家的七岁童子,她会再从长安送来十五位童子,出资供养三十位童子,为幼子祈福,我答应了太女的请求。不久之后,朝中传出了清河郡王逝世的消息。

“第二年,我和太女再次通信,我那时已经找回了衡儿,他身体很差,太女在回信中告诉我幽州隐机观有药师,医术过人,可以求药。我去幽州为衡儿求药,我就是在那时结识了雪岩药师,和隐机观结下了缘分。我给太女写信致谢,太女在信里问我隐机观有没有新来的修士……太女说自己梦见幼子托生在了道门,太女又说不论有或没有,都请我回信告诉她‘没有’。我从太女的暗示里猜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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