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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_1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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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书桌之间,严丝合缝地没有半丝周旋的余地,且自己,现下已经不愿因着要做足表面上乖顺迎合的大皇子便就此下跪。

于是接着那人叹息般的话语,逝水温声说道:“不知者无罪,父皇是一等一的明君,自然体恤臣民,宽宏大量。”

尽欢帝浅笑,这样的回答虽是在意料之中,但如是淡定顺溜,似乎真是不把自己的威严放在眼里了呢:“若当真是不知者,那便是可以免罪了的——只是父皇的名讳,这十五年来皇儿居然不知,父皇真是有些寒心呐。”

逝水闻得尽欢帝愈发逼人的言语,不由忿忿:“只这十五年来儿臣一直谨记父皇懿旨,清居小宫殿中,不闻诗书之声也不见只字片语,不但前朝帝相一无所识,连父皇名讳都未曾知晓,儿臣真是心中有愧。”

一句‘父皇懿旨’说得正大光明,闻得逝水将罪责竟慢慢挪到了自己身上,尽欢帝不由微挑了下左眉:“逝水如此说,倒像是怪罪父皇不给皇儿机会,知书达礼了?”

“儿臣不敢。”逝水明知自己背对着尽欢帝,自己面上表情他窥不得半分,却仍微低下了眉眼,说道:“只是儿臣无幸,愚钝不通,虽有心与二弟那般日日习书,日后文韬武略为父皇分忧献策,却并没有那福分付诸实践。”

尽欢帝心中有些愠怒,只感觉似乎蒙着脸被人指桑骂槐了一顿,虽是看不到怀中少年的表情,但自己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这个外表温文尔雅,知法守礼的大儿子,现在定是低垂了眉眼掩着幽深眸中的戏谑,无喜无忧地半弯着薄唇。

慢慢从书桌边抽开身去,方才还踯躅着的身体竟然生出些许落寞来,虽是一刹那的稀松之情,但若是平常镇定自若的尽欢帝定可察觉出来,只现在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不在掌控的人刻薄到了,这史无前例的纤弱情绪便就此隐匿了下去,流露在嘴边的仍只是专属尽欢帝的柔和笑意:“古之学者读书唯勤而已,谓之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抄文更是成果显著,现皇儿既如此求上,便不学那圣人韦编三绝,亦可从今往后勤诵诗书,效仿前人抄写书卷研读其意——逝水觉得如何?”

至此逝水方才调转过身来第低躬下腰去,莞尔应承道:“父皇所言甚是,儿臣虽荒废大好年华,但绝计今日起便依言而行,抄写书卷,待有所获便携书稿与父皇细看讨教——父皇以为如何?”

言已至此了,尽欢帝倒是再不便提及方才重罪之事,顺势便道:“逝水既如此惜时,父皇也不好久留,逝水跪安便罢。”

逝水轻迈出左腿来跪下身子,而后直起腰来自右腿缓缓立回当地,低眉只倒退了几步便从房门前绕了出去,不急不缓行了片刻,就已然消失在了尽欢帝视线中。

慈父一般看着逝水抽身离开,尽欢帝方才微微眯起了眼眸:洁妃真是心细如尘,担忧自己平日里无聊烦闷,便留下了两个谜团留待自己好好消遣:一是那春药一事,自己怒极追查,因那春药药性极为怪异,任是自己也逃脱不了,只能终夜缠绵床邸,本以为深宫之案勘破甚易,但朱雀一门倾巢出动竟然查不出那春药的蛛丝马迹,更别提牵连出何人来了——此是死迷,时间久了便已然可以放过;二是方才恭顺跪安的少年,活活一个硕大的生迷,将自己派出的暗卫戏耍至今徒劳无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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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回殿自然比平日早出了许多,墨雨却并未问缘由,这不是奴婢该问的话。但是那一下午逝水都憋在房中将前几日宫人们送来的笔墨纸砚用了个遍,连平日里信步游走的后苑都不曾去了,墨雨便实在有些困惑了。

到了当晚夜幕降临,房中暗地字迹不分,逝水便吩咐了墨雨备齐了烛火,虽然手边已经高高堆起了字样密布的纸,却仍不抬头地抄写。

墨雨终于忍不住,轻轻地恭谨地问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说着如此,墨雨心里却暗自骂了开:那个董书呆子好生狠心,居然布置那么多功课,知不知道殿下故意将字迹写地像初学者一般,很累的啊?

逝水眼神有些疲乏地抬了抬头,而后又赌气一般开始奋笔疾书:“挑灯夜读,悬梁刺股——抄书百遍其义自见。”

虽然带离了名讳的话题,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可谓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了,让自己脱胎成勤学苦练的人,做戏给把眼睛放到自己屋檐之上的那人看,竟然如此累人——自己能连日练武不辍,使飞刀银针细线,抡大斧耍长枪,将双面带仞的剑器调|教得千依百顺,却是对这手中脆弱不堪的毛笔败下了阵来,且不说要伪造字迹,前几日在上书房练练停停已经苦不堪言,现下却要长期坚持……

夜半,斜阳殿,恪尽职守返回禀报大皇子在殿中行径的朱雀手下宿星,毕恭毕敬地呈上了‘并未异样’的回复。慵懒睡卧在床榻上的尽欢帝却没有如往常般让他下去,只沉吟着不发一言,指尖半举在虚空之中细细地划着纹理,片刻方才道:“宿星,朱雀派你监视五日,一无所获么?”

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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