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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疑变乱生.三十(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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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生出了几分懊悔……正巧敏行昨日曾派人递信,说有要事相商、邀请他过府一会,少年也想暂离宫中稍微散散心,便由行程中排开了半个下午,让人同父皇交代一声后逕行出了兴和宫。

寧睿阳入京后并未租住客栈,而是靠着书院先生的介绍直接在城南一处僻静的巷弄里赁了个院子。因那地儿邻近禁军卫所,治安在平民聚集处里算是极好的,故萧宸也未像上回去梅园时那样一带就带近百名卫队出外,而是挑了二十多人分作明暗随行护卫、轻车简从地登了友人的门。

「抱歉,让你跑上这么一趟。」

因萧宸是微服过来的,邻里间又有些住户听着动静探出了头,寧睿阳便只按寻常士子间打招呼的方式同友人见了礼,然后将少年同几名近身的随从一起迎入了赁居的小院当中。

这个院子虽只一进,但因里头收拾得十分乾净整洁,就是地儿狭小了些,给人的感觉却仍相当不错。

不过让萧宸有些意外的是:院子里除了随敏行一道上京的茗淞,还有一名瞧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秀丽少女,正难掩诧异地睁着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几人。萧宸这些日子正因心头无人可诉的禁忌情思而备受煎熬,眼下冷不丁在好友身边发现了个妙龄女子,便知两人多半没有什么,仍忍不住酸溜溜地打趣道:

「红袖添香,敏行这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说什么呢,渝娘是王婶的孙女,只是偶尔过来帮忙而已。」

因寧睿阳上京时只带了茗淞一道,故落脚后便从附近邻居里请了个婆子──便是他口中的王婶──过来帮忙煮饭打扫。这事儿萧宸原也是知道的,可听好友张口便是一声「渝娘」喊出,却仍不由挑了挑眉:

「介绍得生分,却连人姑娘家的闺名都喊得如此顺口……嘖嘖。」

「不然还能怎么着?总不能老是『姑娘』、『姑娘』的喊吧。」

顿了顿,「倒是你,平素总不谈这些的,今日却难得反过来调侃我……莫不是同你那心上人有关?」

说着,寧睿阳还不忘指了指少年胸口、暗示自己指的心上人便是那个送了他平安扣的。

青年的这个小动作并不明显,可萧宸日夜受着那份情感的煎熬,正是有些草木皆兵的状态,见状立时微微色变,冷声道:

「别胡说。」

「……抱歉。」

寧睿阳虽不知这话怎么触着对方逆鳞了,可想到友人的身分和自个儿那一番「苦恋」的猜测,便识趣地主动道了歉,并在将少年引到书斋后话题一转:

「耀之可知你那位兄长近些日子出的锋头?」

「自然。」

萧宸来前也猜过友人口中的「急事」究竟是什么;如今听对方提及萧宇,不由皱了皱眉:

「他来找过你?可有寻你麻烦?」

「那倒不是。我自知了你的身分,出席文会诗会的时候便多有避忌,又不住在客栈里,只有远远看过他一眼,并不曾正面碰到过。」

「那……?」

「耀之还记得之前在书院带过你一阵子的光显师兄么?师从文溪先生的那位。」

「自然。」

「他是隆兴十二年中的举,因丁忧迟了一届才考,前些日子才刚上京,眼下正住在高昇客栈里。他因手头拮据、对今科也不十分有把握,便在一次文会上接受了令兄的招揽,目下正在潁王府里住着,结果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儿。」

「喔?」

「潁王府……似乎与北雁有往来。」

因兹事体大,寧睿阳嗓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会有什么人将话听去了一般:

「据他所言,潁王这些日子突然变得大方不少,半个月前还私底下接待了一支从北边来的商队,从商队主人手里买下了五名身手不凡的护卫。那几人平时十分沉默,他只有一回蹲茅房时偶然听得了其中一人开口,却是操着北雁口音的……他心下觉得不妥,便假借替潁王拉拢人脉私底下将这事儿告诉了我。」

「北雁……?」

闻言,萧宸心下微微一悚。

他虽不觉得萧宇为人有何原则可言,却不觉得对方会在还未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冒险接触随时可能令其身败名裂的北雁势力。尤其潜龙卫一直关注着潁王府,传来的情报里却从未提起这点……无论好友方才说的消息是真是假,对萧宸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若敏行所言为真,便意味着负责监视潁王府的潜龙卫有了漏洞,对颇为倚重这支力量的萧琰和萧宸自然是极大的祸患;可若敏行所言有误……那就代表他和敏行的交情已经入了某些人的眼里,并因此将敏行当成了设计他的突破口。

因眼下并不能确定情况是哪一种,萧宸想了想,终究没将友人可能被利用的事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

「明白了,这事儿我会留心。你应考在即,就不要分心关注这些了。」

「嗯。我只是怕你一时不备着了潁王的道儿,才急着将此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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