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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倒转乾坤易.五(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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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照料,便注定了此事绝无可能瞒过父皇之眼──尤其父皇是他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不论萧宸心中是否有所顾虑,都不可能隐瞒自己身体迟早能完全康复的事、让父皇像前生一般时刻挂心他的身子。

不能说出真相却又不愿隐瞒,可行的解决方式,自也只有胡乱编造些奇奇怪怪的来由一法了。

虽然萧宸对此其实不怎么有信心。

他从小养在宫里,偶尔几次出去也是给父皇带着的,自然没有遇上什么奇人异士的可能──若真有奇人异士能潜进宫中和他说这些,只怕父皇最直接的反应便是加强戒备四处搜检,同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可亲信了。在此情况下,他要给功法编造个由来,多半便只能假借托梦了。

可就算是托梦,这托梦的人选,却也得煞费一番思量。

他想过假借已逝的母后之名。但母后在他刚满周岁不久便已因病过世,他又是自小被父皇养在身边的,对母后的印象几近于无,全是靠着宫里的画像和姨母的面容才能想像一二……且不说如今小楼氏尚未入宫,他就算于梦中见着亡母,按说也不大可能「认出」母后的样貌;单单就父皇的行事作风而论,若他将此事归到母后身上,父皇少不得会因此加恩楼家、甚至因而如前世那般迎小楼氏入宫「照顾」他……

而这绝对是萧宸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

虽说姨母阴谋置他于死是前世的事,他就算再怎么恨,也没有为了今生尚未发生的事情报复对方的道理,但要他再像前生那样亲近、信赖姨母也是没有可能的事。他不晓得姨母是否曾有过真心实意地待他的时候,却很清楚要想避免前生的遭遇,最好的方式就是釜底抽薪、彻底绝了姨母某方面的念想。所以纵然伪借已逝的母后托梦算是相当合情合理的藉口,他却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至于其他可行的说法,目前萧宸想得到的有二。一是假托神佛之名,也不用描述得太过详细,只要提供一点似是而非的描述,父皇自然会循着他提供的「线索」加以推断。

今日若换做旁人,少不得还得思量一下随意假托神佛之名行事会否引来帝王猜忌。但萧宸同父皇的一向感情深厚、亲密无间,重生之后又仅仅是个六岁小儿,自然不担心父皇因此对他生出疑心……问题只在于一旦假托神佛,便等同撇开了前生真正有恩于他的岐山翁了。

他同岐山翁相处的时间虽只短短两三月余,可对总是感叹两人师徒缘浅的老人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尤其他今生虽仍未与岐山翁相识,但要想痊癒,却仍需得靠着岐山翁的功法,自还是承了对方的情。

萧宸虽含恨而死、又含恨重生,心中的是非观却未因此扭曲,自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那些都是他应得的,甚或萌生出「一切都是别人欠他的」之类的可笑想法。想到岐山翁、想到前生即使告老了都仍挂心着他身体的孙医令,他最终仍是放弃了将功法来源假托神佛的打算,选择了最后一种说法。

那便是将一切「栽」到岐山翁早逝的独子身上。

以他六岁的稚龄,也不必将前因后果说得太过详细,只需告诉父皇有异人托梦,道是不忍见老父孤独终老,故寻得有缘人代父收徒……有完整的功法为证,再佐以「岐山」、「卫平军旧人」之类的模糊线索,父皇自然能借潜龙卫的耳目将事情的「真相」加以补全。

至于和岐山翁的师徒情份、还有孙医令与岐山翁之间目前还未有机会萌生的友谊,只要有了机缘,便不愁没机会发展出来……至少于萧宸而言,将功法来源假托于岐山翁独子,算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方式里最让他心安理得的一种了。

将大致拟定的设想在脑海里过了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和阙漏之后,萧宸这才松了口气,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将视线投往了门口。

因着年幼体弱、又被毒性伤及了根本,一天十二个时辰里,萧宸至少有七个时辰处在昏睡之中,余下的五个时辰也往往只有两个时辰称得上清醒,其余的时间则多昏昏沉沉的……也因着如此,即便他的思维判断虽都属于十八岁的萧宸,这一番思量却仍耗了他两三天的光景才得以慢慢设想周全。

事实上,若不是他坚持每天都要醒着与父皇相处一段时间,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一天睡上十个时辰都算不上稀奇。不过有了前生的经验,尽管萧宸对儿时的记忆有些模糊,却也知道目前的情况只是过渡。有孙医令的金针之法和诸般药物配合,他固然要经历一番于孩童而言颇为折磨的治疗过程,身体却也会因此好转不少。

但那都是「之后」的事。

现如今,萧宸时而抬眼望向殿中紧闭的窗棂、试图透过薄薄的窗纸窥见外边的天色,时而将目光对往同样紧闭的殿门,就盼着正于前朝办公的父皇能在他撑不住昏睡过去前回到寝殿,让他能及早交代出功法的事,也好让父皇少上几分担忧。

而年幼的皇子这副殷殷期盼、望眼欲穿的模样,自然全入了周遭随侍的宫人眼里。

自上回出了事后,震怒的萧琰又着曹允将整个紫宸殿的宫人调查清洗了一番,如今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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