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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 第1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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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一个吃一口作数,从来也没有哪个皇帝能把几十个月饼都吃完的。

齐昱随手捡了个酥皮的,掰开闻了闻,皱眉:“怎么是伍仁的……”说罢就想把咬都没咬一口的月饼给扔回盘里,重新选一个吃。

“咳咳。”堂下屏风后面传来两声轻咳,很是及时。

齐昱顿住手看过去,只见温彦之正跪坐在矮几后面,一双木然呆愣的眼睛正幽幽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捏着的软碳笔也是提了起来。

齐昱:“……”

看来选料子的事情,这呆子还记着仇啊。

眼看温彦之笔就要落下去,他认命地把手收了回来。

“伍仁就伍仁。”齐昱苦着嘴咬了一口手中的月饼,终于见温彦之提笔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可齐昱自己却突然吃出一阵不对来,神情当即作难:“这月饼里面是加了甚么,怎还发酸?”

周福颤巍巍跪下去,“皇上忘了,里头是陈皮啊。”

是您前年中秋被户部尚书怄着了,说以后年年都给他们户部发伍仁陈皮月饼的啊。

陈……皮……

齐昱艰难地咽下了那口月饼,凉沁沁的目光落在温彦之身上,此刻只望“目光如炬”这词能有字面上的意思,这样就可以清烩温彦之,爆炒温彦之,红烧温彦之,醋溜温彦之……

正当他想到“酱焖温彦之”的时候,温彦之向堂上伏了伏,定定地开口了:“皇上,民耕辛勤,粮食来之不易。”眼睛还直直盯着齐昱手里的大半个月饼,意思是要他继续吃。

齐昱无语凝噎。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分明是愁绪渐行渐无穷,迢迢不断如秋水……

日子飞也似的,八月眼瞧着见了底,淮南赈灾事宜行置妥善,该是将出巡治水提上日程的时候。

虽然誉王和温久龄提议让齐昱避出京城,也是出于最甚重的考虑,可齐昱要去淮南,却不是为避难。一则,他想亲自去看看困扰朝廷数十年的水患,究竟是个甚么样子,二则,折报传贤王到了淮南之后,亦听得那“康王欲皇”的童谣,为了追查九龙锦失窃之事,是日奔夜走,齐昱不免有些顾虑。

原本对贤王此去很是放心,可如今真见了贤王如此奔走寻找康王的踪迹,齐昱又提起了一丝担忧。康王死得不清不楚,或然还活着,正在何处蛰伏,又或然是真的已经殒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哪一种。

夜里阑珊时候,或是日前中秋夜宴上,齐昱常常想起少年时,一众兄弟走马观花灯,最是春日里杏花吹头的时候,巷弄坊间满楼红袖。康王在,堂弟齐政也在,废太子齐昙带了小厮从东宫溜出来,贤王带着十一二岁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那时虽有猜忌,虽有疑心,虽有暗涌明潮,却也是亲表兄弟一起在一处玩乐,毫无避忌。

故有时候百转千回,他心里总有一丝残念,期求着康王或许未必真死,而是失了记忆被善良农家所救,从此在山水之间过得悠然自得……不用像齐政英年早逝,更不似废太子幽禁清心寺,如今只沦落为外戚谋逆的工具。如此便是最好,最好。

事到如今,周、林谋逆在即,若真按消息打探所说,他们想要先奉废太子上位,再行操控替换之事,齐昱不禁会想,等来日平复风波,废太子又当如何论处?难道日复一日,他最终也会走上康王当年的路,开始手足相残?

莫非帝王一业,当真苍容槁骨,要拼个孤独寥落?

他不想,亦不知命运到底准不准。

齐昱从远方宫墙的琉璃金瓦上收回目光,得见一个黑衣暗卫匆匆行来,跪下禀道:“禀皇上,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 【微服出巡】

九月初二一早,齐昱将三公、六部尚书招入内朝,公布了自己七日后即将出行淮南的打算。三公显得极为震惊,联力劝阻齐昱万万不可冒险。

齐昱冷眼瞧着堂下周太师同林太傅的眼色,轻笑道:“帝不视江山,何以为帝?淮南水患困顿我朝数十年,历代先祖皆为其扰,如今朕得新法,定要试试能否致用,若不如此,则愧对祖宗,愧对社稷。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

三公、六部遂也不敢再劝。周太师小心问道:“依皇上意下,此番微服出巡,当借个名字,不知皇上可有人选?”

齐昱点点头,“兵部侍郎葛瑞抱病欲辞已有两月,朕已着吏部拟定由西疆总督刘炳荣继任此职,以后便是新的兵部侍郎。刘侍郎从未入京,目前尚未入职,在百官、地方亦是生脸,此番朕便化作刘侍郎,带一列兵部亲随,跟工部一人,户部一人,取道正南官道,渡江南巡,假作钦差深访民间。众卿意下如何?”

如此周全低调,诸官皆连连称好,唐太保问:“不知皇上可定了工部、户部各是何人?”

齐昱道:“工部么,便是提出治水之法的温彦之,此人亦无人可替,必须同行。户部许尚书年岁已高不适奔走,侍郎尚在赶录西北大旱后的屯田单子不甚得空,况随行之中能认出朕的人多了,反倒会被旁人瞧出端倪,放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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