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2 / 3)
那些植物只有赤鬼城里才有。
先生小旖拉了下素先生, 他流了好多血啊。
男人肩部的伤口是新鲜的,血汩汩地在泥土上汇聚成了一个血泊。虞长乐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煞气, 浓重到不像是人,反倒像一个妖邪。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男人一直没有动静。他只盯着为首的苗人青年, 目光里满是冷意。
苗人青年感觉到他的目光, 仿佛十分恼怒。素先生来不及阻止,就见他手中的长刀砍向了男人的脖子!
虞长乐即使是旁观者,也是蓦地一惊。
然而, 变故陡生。
只见男人肩头的黑色藤蔓猛然如蛇一样腾空而起, 冷铁在看似柔弱的藤蔓绞杀之下, 竟轻易地成了碎片!
苗人青年被骇得大叫一声, 人群潮水般散了开去。
在场诸人, 只有素先生没有退。场面一瞬间混乱了起来, 只留下圆圈中心的男人和站在他面前的素先生。
男人痛得闷哼起来,坚冷似铁的脊背都疼得弯折了下去, 藤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蠕动着。
但虞长乐在这一刹那间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而是盯着那株植物,心跳剧烈。
那藤蔓张牙舞爪, 仿佛一株以血肉为基地的树。
只见, 它在空气里逐渐伸展开躯体, 虞长乐认出了这是什么,只觉得遍体生寒。
是白鹭先生手札里的骷髅玉兰!除却下面还没有结着骷髅,它和那副血色的画里长得一模一样。
仿佛一朵来自幽冥的花,藤蔓上竟鼓起一个花苞来,眼看就要开裂、绽放
所有人都被这幅诡异的场景震撼了,一时静谧一片。素先生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就在这时,那男人忽地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素先生的脚踝,从血污里抬起了脸。
素先生愣住了。你干什么!小旖脸都白了,腿打着战焦急地拉着素先生。
那个男人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从血污里抬起头,身上肌肉都在颤抖着,血丝蔓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素先生,里头迸发出慑人的光亮来。他说:救我
这是一句中原官话。
人之垂死,眼中的光彩仿佛能直接打到别人的心底。素先生的嘴唇抖了一下,忽而抿紧,双眸盯住了男人肩头的骷髅玉兰。
她一步上前,手里银光一闪,灵光爆发。藤蔓被裹着灵力的刀锋割裂了下来,掉落在地!
虞长乐甚至错觉听到了这植物发出的尖叫声。藤蔓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在地上挣扎扭曲,素先生僵立原地,脸白如金纸,握紧匕首的手用力到发抖。
藤蔓挣扎了一会儿,花苞变为了灰色。而后转眼之间,从花苞到底部,整棵植物萎缩破碎成了灰烬。
当啷一声,素先生脱力,手中的匕首掉到了地上。
那男人也终于松开了手,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三日后,素心楼。
虞长乐不知道虚境里时间和外面是不是一样,总之这三天,他就百无聊赖地观看了男人从昏迷到苏醒的全过程。
这个虚境似乎是以小旖为中心的,他只能跟在小旖身边一段距离,不能离开太远。
三天之前,素先生力排众议把这个男人扶回了素心楼,进行救治。小旖对这件事很有意见,但还是留在了素心楼给素先生打下手。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像个包子。
他怎么还不醒呀。小旖迈着短腿,把盛着温水的铜盆放到了床头,不快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素先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书,面色沉静,淡淡笑了一下:小旖,别闹。
小旖一昂头:哼。
素先生的手边还有一个小炉子,上边煨着药,清苦的草药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虞长乐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地抛着小石子,低头打量了一眼床上的男人。
三天里其实他清醒过来一次,只模糊地说了一个字:云就晕过去了。素先生和小旖猜这是他的名字,所以叫他阿云。
阿云的头发被剃光了,胡子被剪得只剩下一截。原本胡子也是都要剃光的,但嘴部不比脑袋,素先生在这方面手艺不是很好,怕刮伤他。这使得他整个头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他头皮露出的皮肤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有新有旧,叠加在一起,不知他经历了什么。
一个光头加上一把胡子,瘦得快要皮包骨头,这形象真算不上太好,引人发笑。可虞长乐还是能看出他五官长得不错,而且总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
这男人比虞长乐预估的好像还要年轻一些,绝不超过三十岁。
究竟是在哪里看见过?
虞长乐心神有些不宁。阿云体内不知为何,竟然一点灵力都没有,像干涸的河床。
素先生也给阿云把全身擦洗了一遍,处理完伤口换上新衣。在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她没什么表情,小旖却更讨厌这个男人了。
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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