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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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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毛,一个照面便被长枪戳将下马。也有的长枪插|进了吐谷浑骑士的身体里,马匹冲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拔出来,唐军骑士只得果断放弃长枪,拔出腰间的横刀继续冲锋。

金碗

唐军马队冲入敌群,犹如江河入海一般,淹没在人海之中。后方的步军阵营中一个将帅无不忧心地说:“将军凭一腔热血如此冒险,如我军战不力,被敌军合围拖住,此地距离城门近千步,如何脱身?”

另一个校尉也附和道:“如咱们十团兵力丢在城外,主力覆没,鄯城还如何防守?”

陈团练冷冷喝道:“五郎是主公的人,他叫你们去|死,你们就得马上死!”

众将都知道陈团练曾两次从刺史手里捡回性命,自然明了其中关节,听罢都不再言语。这时又听得陈团练充满仇恨地说:“只要痛快杀伐蛮夷,死何足惜?”

陈团练扬起佩刀大喊:“全军听令,前进!”

众军听罢严守阵营缓缓向前移动,就在这时,忽然见前方的敌军开始向后退,几成溃散之势,形势愈演愈烈,他们像洪水一般开始向西跑……如此场面不禁叫人不解,就如鄯城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山一样的怪兽,把他们吓跑了一样。

唐军步兵阵营的将士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场面,面面相觑。

这时人潮中闪闪发光,唐军枪骑兵回来了,他们从西边的敌营中向东奔来,盔甲上的护心镜正好反射着东升阳光,闪亮的光辉有如神兵天降。

只见张五郎一马当前,左手提着一颗人头,右手拿着一根旗杆,那旗杆上的旗帜写的并非汉字而是一些弯弯绕绕的图形,显然是吐谷浑的军旗。唐军见状顿时便欢呼起来了。

马队奔至阵前,张五郎回头看了一样退却的人潮,说道:“不必追击,回城罢。”

“将军,脑袋是敌军主将的人头?”

张五郎笑道:“正是,这厮想跑,被我一箭射中要害。不知叫甚名字,甚么来头,将人头送回鄯州,上峰定然能查到。”张五郎的箭术非浪得虚名,鄯州军人众这是第一次见识。

那梳着小辫的人头血迹斑斑,一双灯笼眼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连嘴也张着,一嘴的黄牙叫人望之生恶。张五郎忽然把手伸进那血嘴里一拔,竟拔出一颗金牙来,随手向后面一扔,一军士急忙接住,听得张五郎道,“赏你了。”

众军从西门回到城中,张五郎当即就叫人找了些冰块来盛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把人头放在里边,又将木盒子用棉被层层裹住,然后连同吐谷浑军旗一起差人快马递送鄯州州衙。

……薛崇训在州衙大堂上接过木盒,忍不住好奇打开来看,盯着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看了良久。下面报信的军士则在详细描述作战过程,薛崇训等他说完便一面传令发官榜到衙门、各城门前通告臣民,一面差人通知鄯州驻军将军李奕。

鄯州军打了胜仗,本来以为李奕会来州衙祝贺的,却不料来的人是一个陌生老头子,一张脸皮皱纹极深又黑又黄。那老头看起来并不高兴,抱拳道:“请卫国公下令鄯州军不能浪战,守好城池方是正事。”

薛崇训见状心下不快,便问道:“你是何人?”

那老头儿道:“末将黄忠厚,是剑南军副将……卫国公听我一句谏言,鄯城兵少,出城浪战绝不是值得鼓励的事儿。”

薛崇训不动声色地说道:“古人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五郎抓住战机先灭敌军锐气,有何不妥?”

副将黄忠厚皱眉道:“吐谷浑前锋大军近万人,这算什么战机,若非木盒里的人无能,而将鄯州军围住,张守捉当如何脱身?鄯州军损失十个团,鄯城岂能守住?”

薛崇训默不作声,不置可否。

黄忠厚抱拳说了声“告辞”,转身便走。

待人走后,薛崇训旁边的张判司小声说道:“这个副将,架子竟比主将还要大,也不想想自个在和谁说话。”

薛崇训也挺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他低头思索了许久,终无头绪,又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头。他的眼睛虽然看着面前,可仿佛什么也没看见,心神早就想别的事儿了。

但他无意中的这个模样却让周围的官吏不寒而栗,刺史竟然对着一颗死人的脑袋看了老半天!莫非他能和鬼魂对话?这场面是十分诡异。

忽然,安静的大堂上薛崇训说话了,不少人都吓了一跳。薛崇训“腾”地站了起来:“来人,请李奕到签押房见我,叫他马上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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