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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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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事要交代鱼立本,今晚一过,不好再找借口与他单独见面密议。这上清观是个不错的地方,刚才那客房也还僻静,于是便叫上鱼立本一起转回去。

玉清道姑也没有逐客,估计是之前答应了鱼立本的原因。

薛崇训出来看了一遭,倒是弄明白了这件事的大概:有个跑江湖的人在外面惹了祸,恰好玉清道姑是他的好友,便跑过来躲风头,结果仇人找上门来了;而且那好友应该也不是个良民,说不定还是通缉犯之类的,所以玉清一开始才怀疑薛崇训,毕竟薛崇训是当官的又是生人。

通缉犯也好,江洋大盗也罢,薛崇训也懒得去管,他又不是刑部那边的人。不过今晚倒是长了见识,官府和三教九流、江湖人士都是有错综复杂关系的。

他看了一眼玉清的背影,葛衣宽大,但走动之时衣服里面婀娜的身材却是映衬得若隐若现。他心道:估计是个美人,不然哪有这般脾气,冤枉了人连声道歉的话都没有。

正想到这里,已走到洞门前,那玉清道姑站定,执礼道:“方才误会你们了,贫道向二位赔个不是。”

薛崇训哈地干笑了一声:“不打紧,以后咱们有空了来求个丹,天师勿要拒之门外就好。”

玉清道姑看了一眼薛崇训,她的目光幽深而清亮,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她淡淡地说道:“今晚打搅了贵客,贫道不便多送,请贵客早些休息。”

薛崇训抱拳告辞,和鱼立本一起沿着刚才出来的路回去。他也不好问人家接客不接客之类的……谁知道是不是传言那样,如果不是,看她那脾气说不定会怎么样。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薛崇训忍不住问道:“鱼公公可知他们今晚争夺的那个江湖人是什么来头?”

鱼立本摇头道:“这几年宫里头局势微妙,杂家很少走动,不甚清楚。”

薛崇训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和鱼立本一起回到客房,将那被人打晕的小太监弄醒,然后叫他看着风声。二人在客房中密议了许久,一直到深夜方休。

鱼立本起身道:“隔壁那间客房,昨晚上杨采访使住那里,杂家住的这间屋,就是在这里听到的琴声,希望今晚还能听到。”

薛崇训略有些吃惊地说道:“我还以为鱼公公那故事是编出来的,敢情你说的是实话?”

“确有此事,杂家一向喜好音律。选在上清观与薛郎见面,一则不耽搁正事,二则在洛阳停留的时日无多,真是想再听听那曲子。”鱼立本叹息道,“此曲应是地府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薛崇训饶有兴致地说道:“我平生两大喜好,一是练武,强身健体;二是音律,陶逸情操。听鱼公公这么一赞,我也是十分好奇,什么曲子能让你如此牵挂?”

有共同的爱好,鱼立本脸上顿时一喜,说道:“那要不咱们就一起守着听听。”

于是鱼立本唤那小太监煮了一壶茶上来,二人就坐在粗糙的竹子案旁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可是等了半夜也不闻有半点声音。

此时洛阳全城应该都宵禁了,更别说这地处僻静的上清观。周围是清风雅静,宁静到了极点,唐代的城市更像一种活物,会热闹也会休息,一到晚间是如此恬静。

薛崇训正说今晚是白熬了的时候,忽然隐约传来了一阵琴声,二人面面相觑。鱼立本急忙伸出食指在嘴边示意,侧耳静听。

那琴声远远地传来,若隐若现,片刻之后,又有一个清幽的女声随着哼唱起来,没有词儿,但是应该没有任何词适合这样的调子,只有如此哼唱才是恰到好处。空灵、寂寞、忧伤、深情……薛崇训也不知道这曲子在描述着什么样复杂的情绪。

前面的调子大约就是鱼立本在官妓坊里弹的那样,相差不大……就在这时,鱼立本忽然说道:“糟了,忘记准备笔墨!”

薛崇训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书房用的那些东西,回头看鱼立本时,他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鱼立本咬破了手指,在地板上书写起来。

他顿时愕然,这个宦官对音律的痴迷和执着,是自己无法比得上的。或许一个宦官,能迷恋一种东西原本就是有好处的吧。

夜访

琴声过后,那幽冷的清唱让薛崇训觉得这秋夜的气温又骤然降低了一分。

在回忆里,记得小时候是在各种鬼怪故事中长大,诸如熊外婆之类的故事,年少的他是深信不疑;后来读书受教育,一整套系统的世界观让他自以为明白了世间万物的本相;但是更多阅历之后,他又有所动摇。

就算是科学家牛顿,晚年也投身到神学之中。世间万物造化如此浩瀚,每一种学说都只是一家之言罢?凡人的见识终究是有限的。

薛崇训低头一看,地板上血迹斑斑,是鱼立本写的琴谱。血迹让薛崇训感觉更加诡异,周围的气氛也愈加阴森起来。

鱼立本的胆量让薛崇训很是钦佩,他竟然说道:“薛郎,杂们循着声音过去看看如何?”

饶是薛崇训胆量不小,可是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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