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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1 /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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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便要了一壶暖酒,也从李婶薛姨妈斟起,二人也让坐贾母便说:“他小,让他斟去,大家倒要干过这杯。”说着,便自己干了邢王二夫人也忙干了,让他二人薛李也只得干了贾母又命宝玉道:“连你姐姐妹妹一齐斟上,不许乱斟,都要叫他干了。”宝玉听说,答应着,一一按次斟了至黛玉前,偏他不饮,拿起杯来,放在宝玉唇上边,宝玉一气饮干黛玉笑说:“多谢。”宝玉替他斟上一杯凤姐儿便笑道:“宝玉,别喝冷酒,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得弓。”宝玉忙道:“没有吃冷酒。”凤姐儿笑道:“我知道没有,不过白嘱咐你。”然后宝玉将里面斟完,只除贾蓉之妻是丫头们斟的复出至廊上,又与贾珍等斟了坐了一回,方进来仍归旧坐

一时上汤后,又接献元宵来贾母便命将戏暂歇歇:“小孩子们可怜见的,也给他们些滚汤滚菜的吃了再唱。”又命将各色果子元宵等物拿些与他们吃去一时歇了戏,便有婆子带了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生儿进来,放两张杌子在那一边命他坐了,将弦子琵琶递过去贾母便问李薛听何书,他二人都回说:“不拘什么都好。”贾母便问:“近来可有添些什么新书?那两个女先儿回说道:“倒有一段新书,是残唐五代的故事。”贾母问是何名,女先儿道:“叫做《凤求鸾》。”贾母道:“这一个名字倒好,不知因什么起的,先大概说说原故,若好再说。”女先儿道:“这书上乃说残唐之时,有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王忠,曾做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王熙凤。”众人听了,笑将起来贾母笑道:“这重了我们凤丫头了。”媳妇忙上去推他,这是二名字,少混说。”贾母笑道:“你说,你说。”女先生忙笑着站起来,说:“我们该死了,不知是讳。”凤姐儿笑道:“怕什么,你们只管说罢,重名重姓的多呢。”女先生又说道:“这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赶考,那日遇见大雨,进到一个庄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个乡绅,姓李,与王老爷是世交,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里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作雏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贾母忙道:“怪道叫作《凤求鸾》不用说,我猜着了,自然是这王熙凤要求这雏鸾小姐为妻。”女先儿笑道:“老祖宗原来听过这一回书。”众人都道:“老太太什么没听过!便没听过,也猜着了。”贾母笑道:“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满腹文章去作贼,难道那王法就说他是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再者,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都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是告老还家,自然这样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众人听了,都笑说:“老太太这一说,是谎都批出来了贾母笑道:“这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有一等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何尝他知道那世宦读书家的道理!别说他那书上那些世宦书礼大家,如今眼下真的,拿我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有这样的事,别说是那些大家子可知是诌掉了下巴的话所以我们从不许说这些书,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这几年我老了,他们姊妹们住的远,我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他们一来,就忙歇了。”李薛二人都笑说:“这正是大家的规矩,连我们家也没这些杂话给孩子们听见。”

凤姐儿走上来斟酒,笑道:“罢,罢,酒冷了,老祖宗喝一口润润嗓子再掰谎这一回就叫作《掰谎记》,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时,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是真是谎且不表,再整那观灯看戏的人老祖宗且让这二位亲戚吃一杯酒看两出戏之后,再从昨朝话言掰起如何?他一面斟酒,一面笑说,未曾说完,众人俱已笑倒两个女先生也笑个不住,都说:“奶奶好刚口奶奶要一说书,真连我们吃饭的地方也没了。”薛姨妈笑道:“你少兴头些,外头有人,比不得往常。”凤姐儿笑道:“外头的只有一位珍大爷我们还是论哥哥妹妹,从小儿一处淘气了这么大这几年因做了亲,我如今立了多少规矩了便不是从小儿的兄妹,便以伯叔论,那《二十四孝》上&039;斑衣戏彩&039;,他们不能来&039;戏彩&039;引老祖宗笑一笑,我这里好容易引的老祖宗笑了一笑,多吃了一点儿东西,大家喜欢,都该谢我才是,难道反笑话我不成?贾母笑道:“可是这两日我竟没有痛痛的笑一场,倒是亏他才一路笑的我心里痛快了些,我再吃一钟酒。”吃着酒,又命宝玉:“也敬你姐姐一杯。”凤姐儿笑道:“不用他敬,我讨老祖宗的寿罢。”说着,便将贾母的杯拿起来,将半杯剩酒吃了,将杯递与丫鬟,另将温水浸的杯换了一个上来于是各席上的杯都撤去,另将温水浸着待换的杯斟了新酒上来,然后归坐

女先生回说:“老祖宗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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