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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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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眉没有犹豫,更没有时间去查看臂上的伤,因为慢半分,她就是失去仅存的生机。她提剑朝白刀鬼猛刺过去,对方狂嚎一声一刀横扫,又是快若闪电的数十招近身搏杀,剑与短刀在力与速的剧烈碰撞下溅起火花。两人的招式却都是丝毫不失,若是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便是生与死的差别。

白刀鬼喜欢速战速决,他不习惯保存实力这种做法,因此每一刀都是杀招、都用十成的功力、都凭性命相搏。赵柘欣赏他的这种作风,因而派他这样的杀手来了结另一个杀手最为合适。他率先打破僵局,倒退数步,喘息两声,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对方,如同猛虎盯死猎物。

柳若眉惨笑道:“怎么?那人下了命令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嘛?”

白刀鬼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在打斗时说话,但这次面对这个美若天仙的敌人,他还是开口了:“他说留你全尸。”

柳若眉知道,他是要发动最后的一击。这是疾速的致命招数,寒刃由下搠上,斩断了柳若眉的长剑,径直劈入柳若眉的腹中。好在长剑抵挡了一部分的力,那刃没有即刻戳穿她的身体,她用双手死死捏住白刀鬼的手腕,快而狠地将刀锋推出自己的身体。她拔腿而逃,白刀鬼握刀紧追。她心中只存一个信念,脱身,无论用什么方法。柳若眉往街尾跑去,白刀鬼知道,那里有一个转弯,柳若眉必定是想从那里逃走,没入人群中。他不假思索地点地跳高,以身体上的优势,他势必可以早半分落在她的跟前,堵住去路,随后再给她一刀。

没错,白刀鬼的确比柳若眉快,早早地落在她的身前。可惜柳若眉的目标不是那个转弯,而是那堵土墙。土墙上的那把刀在极其利落的手法下,被拔起,抛去,又极其精准地深深刺在了一个人的喉结之上——它曾经主人的喉结之上。

:樊楼

东京开封城里的各色酒楼三千,最负盛名的当属七十二家:清风楼、八仙楼、遇仙楼、潘楼,各有各的招牌无一不响,然而每日所卖之酒皆源自其中最驰名的一处;开封城里高低耸立的广厦楼宇,浩如烟海,细数堂皇瑰丽、磅礴巍峨中尽显巧夺天工的,除了大宋的皇宫却只有一处可比肩;东京开封入夜后的胜景,可谓灿若星河,要数各种茶坊鬼市、勾栏瓦舍前最是人烟浩闹,灯火尤盛,而其中极高极亮,众人趋之若鹜的仍然唯独一处。眼下三处说的实则都是一处,那便是真宗祥符年间兴起,东华门外景明坊里的樊楼。

樊楼里的酒好且贵,但有两种酒唯独在樊楼才喝的到,一曰眉寿,一曰旨酒,口感醇厚,令人魂牵梦绕。常言道即使公孙下马闻香醉,也一饮不惜费万钱;樊楼里的女人美艳动人,琴技舞姿那是次要,更难得的是名花解语,冰雪聪颖,来怎样的客人,她们便可说怎样的话,但这樊楼中最是难见,风情教人百转千般叹的,唯独一个影娘,深居不出、恃才傲物;樊楼里东西南北中五座三层楼阁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数座楼阁顶端,伸出近百只翼角,远远望去如鸟斯革,如翚斯飞,每处屋檐顶上的瓦垄中都点起一盏彩灯,烛影摇曳,将本已耀如白昼的楼宇照的更加光彩炫目,衬着星空明月,果有一番仙t境般的幻觉。世人皆知登樊楼远眺可观东京极致之景,风流笙歌、诗声笑语尽收眼底。但五楼之中,唯独这西楼的最高层一般人等不得攀眺,只因从这望下去便是赵氏皇宫大内,事关皇室威仪和安危,因而此处向来严禁酒客。

诗有云: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还有几日便是中秋,整座樊楼此刻已是熙攘喧闹、莺歌燕舞不绝于耳,登楼所赏之景正是珠帘绣额,灯烛晃耀,一派繁华缱绻。而向来清净的西楼最高层雅阁内,偏偏有一位月白长袍文士凭栏而立,樊楼的头牌娘子——影娘今夜也是盛装相迎,坐于此人身旁一楠木榻前,弹的一曲乐府《濩索》,文士背对而立,微微哼吟,面上不知是悲是喜。

他将一杯眉寿一饮而尽,继而放下酒杯,顺手取过一把青篦扇慢挥,转身将眼光投在了影娘的紫檀琵琶上,又顺势落在她美玉般的娇俏面容之上:“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影娘,你的闺名之中也蕴有圆聚之思吧。”

影娘闻声赶紧收了手中力道,轻轻放下琵琶,起身又给他斟了一杯双手递呈:“事事都瞒不过官人,影娘的名字确出于此诗,还有一个小字—— 忆娥,却是少有人知的。”

“哦?那你倒是愿意说予眼下这个陌生人听?”

影娘浅浅一笑,柔媚尽生:“官人说笑了,影娘不敢欺瞒。家母名讳中有‘娥’字,在奴二岁时便早早过世,父亲便给我起了这个闺字。几年后,思念成疾,家中又无长兄姑嫂照拂,便将我过继给了远方表亲,辗转来到东京,影娘十岁学艺,从爹娘身边没有留下一物,唯独这名字没遭行院嫌弃,跟了我这些许年。” 她伸手恭敬地接过瓷杯,娴熟地斟满又送:“日近十五,官人想必也泛思忆?”

“家父在我三岁时便已过世,适才西眺,月色下望见宫墙处那对白玉麒麟,想起儿时和兄弟们在此嬉戏,而如今也已阴阳两隔,匆匆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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