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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 第6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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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端了药碗走出来,想起谢俊成那句话还有那张充满了怅然和苦涩的脸,不由的抿了抿唇。

她走在银杏树下,看着那一片洒落的绿荫和落叶,忽而想起第一次见着谢俊成,那时候的他便是站在树下。那样英俊、那样挺拔的少年郎,一身青衫单薄,就像是枝头刚刚冒出绿芽的枝叶,鲜妍欲滴,令人欢喜。

她本以为,那是自己的良人。为他学习管家,为他绣嫁衣,为他含羞出嫁。

她本以为,这会是“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本以为,她会永远爱着自己的夫君。

然而,时间如流水,匆匆而去,到底还是将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李清闻想:她至少是爱过的。

哪怕是哭着抱住谢俊成,和他说“你这样的人,我喜欢不起,更爱不起”的时候,她也是爱着的。只是,时间越久她便越是明白她爱着的这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越是明白,她对这个人便越发爱不起来……

然后,爱着就变成了爱过。

她和谢俊成这一生,到了最后,终究是要儿女成群,白首到老的,说不得旁人也要赞一声“恩爱”。

只是,纵然举案齐眉,纵然相敬如宾,到底也只算是“爱过”。

花开三枝,各有不同(下)

申时行致仕的时候,李清容心里偷乐,可嘴上却还是和他打趣:“我还以为你要学严嵩,一干干到七八十呢。”

申时行被她逗得一乐,含笑拉了爱妻的手,十指交握,掌心相贴,轻轻的和她私语道:“京里虽好,但还是比不上松江舒服自在。”他目光柔和,犹如春风化冰一般温温,“再说了,我答应带你出去走走,这般年纪,再不动动怕就真的动不了了。”

李清容被哄得双颊晕红,忍不住咬着唇笑,拿眼去看申时行。她已是四十许的妇人却反倒越发容易面红,依旧似一个被宠坏了的少女。她把头靠在申时行怀里,戳了戳他的胸口,然后又拉着他的手一根根的掰着手指头,慢悠悠的和他算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你答应过要给我建个园子、还要替我画十张画……”

申时行一边抚着她的脊背,吻了吻她的发顶,一边以温和的目光看着她,时不时的应一声。

他怀中的妻子容貌秀美又因为保养得宜,虽说已经年过四十可看上去仍旧是三十多的美妇,依旧是美得叫他心动。

他比自己的妻子大了八岁,男子又较为显老,虽然近年努力保养可终究是觉出几分岁月不饶人的滋味,心中细细盘算了一会儿还是上折致仕了——如今的大明蒸蒸日上,朝中事物渐少。而家中的一双儿女也都已经成家立业,无需他们做父母的操心。也该留一点时间给自己还有妻子了……

半生辛劳,最后能与他为伴看遍山河的也就只有妻子了。

又过了一月,致仕了的申首辅就那么静悄悄的,独自携了妻子,只一辆青顶马车,不声不响的就离了京城。

此后山水之乐,夫妻之乐,也只有这对夫妻自己知晓。

番外(六) 十年后的大明(外国人视角)

作为巴黎大学派往大明皇家大学的美术系交换生,爱玛刚刚在苏州下了船,脚还没站稳呢,就觉得心跳加速,脑部充血,双颊发红,仿佛恋爱中的少女见到了情人似的。

她转过身,栗色的长发在空中飘逸,热情而用力拥抱了一下拿着行李跟在后面下船的伊娃,大声欢呼道:“太棒了!一想到:我们居然站在大明的土地上,我就觉得自己兴奋地心跳加速,头也开始晕了。哦,天啊,这可是大明!”

“那是你的晕船症。”伊娃没好气的把行李塞给爱玛,嘴上却还是接了一句,“不过,话说起来,我还以为这次能在松江下船呢,没想到是苏州。”

说到这个爱玛也很惆怅——她早就听说松江是“黄金之城”,就打算去看看呢,没想到居然就这么错过了。不过,爱玛很快就又打起精神,拉了伊娃一起追上前面的领队。

因为刚刚从船上下来,他们一行人大多都很疲倦,故而领队的中国官员贴心的替他们在邻近的一个客栈里订了房间,暂且在苏州休息一晚上。

爱玛和伊娃两个恰好一个房间,安放好行李便和领队打了个招呼,趁着天色还亮便出门去逛了。

因为这几年沿海各地纷纷开放关口,连老百姓都知道外国人人傻钱多很是欢迎,故而苏州虽然比不得松江,但街上也常常能见着几个外国人。爱玛和伊娃走在路上也并未有多么惹人眼,她们两个之前都只听人说过大明的盛况,早就心慕已久,这回听说新成立的大明皇家大学有意要在欧洲的名校里招交换生和外国教授,立刻就报名了,因为报名的人太多了,她们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竞争,这才能脱颖而出。

不过,现在她们走在松江的街道上,看着那些整齐而又韵味的建筑以及往来的行人和街上那些商品,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巴黎自然是很好的,它被称作是“艺术的巴别塔”,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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