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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落定(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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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尖叫,可梅静宣反应快速,回身一手一剑地连把二人哑穴点了,残存像是鸦鸣般短促的声音徐徐飘散在空中。

两人不知是吓得神游天际了还是如何,眼睛睁得和铜铃似的,嘴巴还张着,就这么望着梅静宣直发愣,完全没了动作。

这时,屋里人似是闻声出来察看──离了房内气息不稳的另一人,这正好遂了梅静宣的意。自门内走出的人见了外面「惨状」后,倒不如那两人那般大惊小怪,只立即歛起神色,从最初与梅静宣对视上的吃惊,转为严肃。

「你是何人?」

声音出口,梅静宣才发现这人是名女子,身着便于行旅的衣服,想来,也和刚才制服的那几人着装相似。

「掌柜的!」女子突又惊道,竟全然不顾与梅静宣的对峙,逕自跑到主人模样的那人身边,咋呼着:「你怎么啦?怎的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敢说,平时不是你话最多了吗?和人求饶总是第一个──」说完还大动作朝他肩上猛拍。

而那被叫掌柜的人,此刻摆着副泪眼汪汪的苦情模样朝女人疯摇头,还发抖地指着梅静宣。女人随他指向转过头来,又与梅静宣重新对上视线。

就这么短暂的一眼,梅静宣竟还从女人眼底看出了一丝调笑,看着还是对着那被叫掌柜的人。不甚明白的同时,她也意识到了这是群见过风浪的人──眼下情况还能一搭一唱地把市井小民的无辜样演给她看……且看来还是有眼力见的人。立即让了进屋的道给她不说,几人还自发地瑟缩在一处不去刺激她。

于是梅静宣撇下几人,立刻进屋去看剩馀的那一人。

──正是刘熙。

梅静宣鼻头愣是一酸,终于卸下了心中大石,跪倒在榻边重重地呼吸。

刘熙正陷入昏迷,身上全是伤,但眼下已被人包扎过了,非是紧急处理,而是好好地止血、上了药。一旁的地上还铺着染了血的箭头,边上搁着一短剑。思及晏嫈的话,梅静宣忍不住抿唇,撇过头不再看那把匕首。

她在刘熙榻边伴了好一会儿,确认了刘熙状况已趋稳定后,才出房门。

几人还在门外,围成一圈不知在做什么,但见到她出来时仍旧被吓了好一大跳。武伕这会儿已经醒了,本来还靠着院内植树,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几人维护在他身后。想来,院内二人的哑穴正是他所解,隐士犹能听见他们在后头焦急、小声交谈的声音。

「实在对不住。」梅静宣拱手,躬身向四人诚心道歉。

顷刻沉默之后,那掌柜的出面大方圆场:「哎呀!没事的、没事的,大人您不过是心里头急嘛,这都人之常情──」

「这话可轮不到你说,人祖柏都还没说话呢。」女子打断那掌柜的话,眼神晀向武伕,语气幽凉地抱臂站在掌柜身旁。

那主人家马上吓得跳起,急骂:「现在不是给自家找场子的时候呀!你先心里惦着就好,别乱!」

「是梅某的不是,如何赔罪是好,各位只管提吧。」梅静宣再又拱手。

对面几人面面相覷,最后视线都落到了武伕身上。那被叫作祖柏的武伕不言,只回到后头方才几人聚一起之处──这下子梅静宣看清了,原来他们几人刚是围着个石桌泡茶喝呢……祖柏端起一茶盏,不顾掌柜慌叫着「唉呀!你要做啥子?那从西域带回来的可不便宜啊!」的阻拦,一计回身猛甩,茶盏直接往梅静宣面上砸过来。

在场人全愣了住,不过梅静宣立即出掌,迎着茶盏飞来的面接了住,并藉力在空中滑了几圈,最后平稳地将之端在手里。里头尚有半杯温凉茶汤,散着股馀香,闻着便知是好茶。整个过程没有洒出半滴水来,旁观眾人发自心底生出了感叹。

「技不如人,祖某服。」祖柏说道,这才同梅静宣拱手回礼,既知这事算是就这么过了。

「大人好呀,我等是不久前方自西域回来的商队,平时在帝京里做生意的。」那掌柜的连忙上前,向梅静宣介绍在场几人,他先是比向身旁女子,「这位是行队里的大夫,名叫韩靖。」

知这位韩靖即是刘熙救命恩人,梅静宣郑重地朝她行礼致谢。

韩靖扶住梅静宣的肩摇了摇头,应道:「此乃我医者本分。」

掌柜的又介绍他身后的僕从,「祖松、祖柏,自幼便同鄙人一起长大。鄙人名唤祖兰州。咱四人皆居于京内。」

梅静宣这时想起易少白曾与她提及的事,于是问:「诸位莫非识得公羊朝,朝公子?」

「这是自然,朝公子助我等许多,实是我祖兰州之再造恩人啊。」祖兰州答之自然,不似作假,虽则其夸饰之词引来了韩靖一计肘击。

祖姓、京城商人、西域,几乎都对上了当初易少白所言。梅静宣慨然一笑,朝他们伸出手,道:「寒璟轩,梅静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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