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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天旺,与锁阳说话时就有点心不在焉。好在锁阳能与她爹她妈喧得来,她就谎称有事要找玉花,便脱了身来会天旺。

叶叶踏着松软的沙石,朝沙河滩的树林里走去。那树林,远远地看去,像一幅水墨画,静静地汪在那里,在朦胧的月色中,是那般地令人神往。因为,那片树林早已成了她与天旺幽会的地方,天旺每次出车回来,就去了那里等她,她也不需要天旺叫,去了那里,保证能会到他。其实,他俩谁都怕让自己的爹妈知道,他们必须瞒着家里的大人们,等到那天实在瞒不住了,再说瞒不住的话。

上次,她听到天旺家来了个城里丫头,说是天旺在城里找下的媳妇。起先,她还不相信,后来听村里人都说,那丫头长得白白嫩嫩的,很秀气。还说她是一个老板的女儿。听了这话,仿佛觉得天塌了,地陷了,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连几天,她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村人的那些话就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烦死了!真是烦死了!她很想到天旺家去看看,看看那城里的丫头究竟怎么样,比她怎么样。可是,一出了她家的大门口,她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没勇气走了,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这种闷气一直生到了十多天,当她又一次在这片小树林中见到了天旺时,她像大病了一场。

那次,天旺给她带了一本《收获》杂志。天旺爱看书,叶叶也爱看。天旺每次跑车到了兰州,总要买几本新出的《当代》、《十月》或者《收获》,买回来了,就和叶叶交换着来看。那本《收获》上登着路遥的《人生》,他在兰州住宿时,一口气读完了,读得他热泪盈眶,激动万分。他为巧珍不幸的命运洒下同情之泪,又为高加林失去巧珍而感到深深的遗憾。当他向叶叶推荐了这部小说后,叶叶却失去了往常的兴奋与激动,很平静地接过了书,他这才看到叶叶像大病了一场,便问叶叶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叶叶摇摇头说,没有。叶叶虽说没有,但是那声音还是像一个病人一样有气无力。天旺便越发认定叶叶病了。就说,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哪里不舒服?经他这么一问,叶叶将泪水强咽到肚中,一狠心,把那杂志塞给天旺说,谢谢你,我没有时间看。天旺说,你留着吧,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看。叶叶说,咱庄稼人,哪能有时间看书?还是让你的那位城里妹妹看去吧。经他这么一说,天旺才明白了症结的所在,便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妹妹呀?她认我爹做干爸,管我啥事?叶叶说,村里人都说,你说下了城里的媳妇,怎么又成了你爹的干女儿?天旺说,不管村里人咋说,我的事我最清楚,我不喜欢她,就不娶她。叶叶听了,这才将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搬开了,心上虽然高兴,但嘴上还是说,听村里人说,她长得也不错,又是城里人,你咋不说?天旺说,我不喜欢她,与其是悲剧,还不如不要发生。叶叶本来还要问,你不喜欢她,喜欢谁?但是,她不好意思问,就没有再问了。此刻,当她一想起这些,心里无比的甜蜜。

远远地,她就听到了有人在唱花儿,那花儿,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很是悲凉。当她走到近处,才听清了是天旺唱的。天旺平时不爱唱,他喜欢吹笛子。天旺在初中、高中的时候就吹,班上一搞什么活动,大家都吵吵着让他吹,他就吹。他会吹很多很多的歌曲,但是吹得最好的还是《牧人新歌》。毕业回家后,他也吹,就是吹得少了。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会吹笛子,而且歌也唱得好,那声音,浑厚,辽远,还有磁性。走得更近了,才听清了歌中的内容,那歌词,一字一句都像剜着她的心,那声调,一声一声像是牵着她的魂。

站在高山望平川

平川里有一棵牡丹

牡丹好看实难摘

阿哥有话就说不出来

死天旺,你想摘就摘,谁不让你摘?你有什么话就说,谁又不让你说?你唱这么难肠,这么可怜,好像我把你怎么了,让人揪心死了。叶叶的泪水由不得在眼窝里打起了转转。

相思病得在肝花花上

血疤疤就吊在嘴上

想我那个妹子哟就想不上

搂上个花枕头儿睡上

……

相思病得在肝肝花花上,你活该得;血疤疤吊在嘴上,你活该吊。你想我怎的想不上?我又没有拒绝过你,又没有伤害过你,是你不主动,怨不了别人。可是,叶叶虽这么埋怨他,那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心里也不觉有点冤屈,本来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完全可以享有这种权力,只因父辈们结下的恩怨,却让他们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此刻,当她听了他那掏心掏肺的歌声,听着那悲凄凄的山调调,再也控制不住了,便扶着旁边的一棵沙枣树,轻轻地泣啜了起来。

渐渐地,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那脚步声是谁的,她没有理会,便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就在这时,她感到有一双有力的臂,轻轻地,轻轻地,从她的身后将她揽住了,让她紧贴在了他那宽厚的胸上,她禁不住战栗了一下,随之便觉得一股从没有过的暖流涌遍了全身,她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只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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