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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男女交言禍非淺(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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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脣形顯得格外誘惑。

「別說不吉利的話。」

「幹咱們這一行的,哪裏還忌諱這些。」賈敏擡頭注視何天寶,兩人近在咫

尺,呼吸相接。

何天寶點點頭,說:「我怎麼覺得您忌諱挺多的。」

賈敏「嗤」地笑了一聲,伸根手指戳了何天寶額頭一下,沒說話,閃身走了。

何天寶忽然欲火焚身,走到衛生間把腦袋伸到水龍頭下、衝了幾分鍾冷水。

既爲了多摳出幾個錢平賬,又爲了躲賈敏,何天寶忽然對「蘇浙皖聯合商會」

開業的事情無比熱忱,逼得金啓慶和舒六跟着天天加班。

一分錢一分貨,何天寶做主請了便宜的家伙鋪和棚鋪,結果這些人收錢便宜

手腳慢,家伙鋪的桌椅也不夠,要等頭天結婚的兩家完了事兒再運來。開業前的

一天,他們直忙活到天黑才算一切就緒,搞得兩個旗人火冒三丈。

何天寶提出自己作個小東請客吃館子慶祝。兩位旗人大爺雖然被拖累加班心

裏不爽,但旗人傳統不能丟,心裏再不爽也不能失了老北平的客氣,異口同聲地

說:「你請我們,笑話了,論年歲,論輩份,哪裏輪到你請客?」

三個人爭了半天,到底是由金大爺作東,到荷花市場西邊一間「大酒缸」吃

了頓據說北平第一的燒羊肉拌面條,又圍着大酒缸喝了幾壺酒,一直拖到九點鍾

才散。

何天寶叫住輝子,讓他去給家裏傳話,說自己事情太多,就睡在商會了。輝

子答應了,又鬼鬼祟祟地問:「既然何先生不回去了,幾位大爺要不要找幾個人

兒……玩玩兒?」

何天寶率先搖頭,說:「我怕楊梅瘡。」他其實是怕結賬。特務大多不怕花

柳病,畢竟過的是朝生暮死的日子。

輝子佩服地點頭:「有定力。」又說:「放心,不是外頭那些,我有路子,

能找來新送到的高麗慰安婦,日本軍醫檢查過的,保證幹淨。」

何天寶皺着眉頭看他,搖頭。

「高麗女人好啊。」金大爺點評,語氣權威而評定,仿佛討論的不是妓女而

是滷蝦油。舒六爺笑嘻嘻點頭,眼睛在深度眼鏡後面笑成了一條縫。

何天寶說:「我累了,明兒還要早起,就不奉陪了。」

輝子端詳何天寶,仍然是一副低眉順眼的奴才相,嘴裏慢悠悠地說:「何先

生一身正氣,佩服。」

何天寶冷冷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認爲追隨汪先生的人,不應

該有正氣?應該都是酒色之徒?」

輝子趕緊連說「不敢不敢」,跟金大舒六兩個上車走了。

何天寶一個人回到工地似的會館,走進院子,這兩天是夏末秋初天氣,傍晚

時分溫暖中稍帶悶熱,何天寶走了一會兒路已經汗流俠背,他找了毛巾臉盆走進

水房,脫了上衣擦洗,正擦着,門口忽然人影閃動,走過一個小個子女人,手裏

拿着抹布,正是金啓慶的臨時老媽子。她看到何天寶,立刻閃身站到一邊行禮。

「你不是金大哥家的嗎?」

「我是金大爺家的僕人,我當家的姓陳,都叫我陳媽。」

「陳媽——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

「金大爺讓我來幫忙打掃打掃。」

「哦——不是來翻我的東西或者裝竊聽器的?」

陳媽傻乎乎地問:「大爺說什麼?」

何天寶搖頭,問:「我不說出來你就當我是傻子——你這老媽子演得不錯,

可這年頭別說小老媽兒、就是那些上等舞廳的舞小姐又有幾個買得到絲襪?」

「陳媽」聞聲低頭,發現自己忘了換襪子,手工黑布鞋裏塞了副絲襪。

何天寶笑:「日本人?」

「陳媽」快要抓狂了:「你還知道多少,一下子說出來吧。」

何天寶一攤手:「沒了。」

「陳媽」說:「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不行。」何天寶說,「我明天就要開張了,今晚你得通宵打掃。」

「陳媽」說:「你膽子不小——猜到了我的身份還敢戲弄我?」

何天寶說:「我這是放你一馬,我是假裝我沒猜出來。你們日本人裏面男尊

女卑吧?如果你露餡兒的事兒傳了出去,會怎麼樣呢?如果你上司只是讓你通宵

打掃,你還不感激涕零?」

「陳媽」倒也光棍,提起水桶說:「多謝大爺了——您說我該掃哪裏?」

何天寶剛喝了酒,又跟輝子聊了會兒女人,只覺小腹中仿佛有股熱流亂竄。

看着這小老太太,忽然覺得她身體結實,實際年齡應該不大,說:「先去打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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