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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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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子。”元月掀开帘子探入头,脸色一白,只见那杜阙正襟危坐,直勾勾看着她。

偏生缀锦不晓得杜阙在里头,口上越发无遮拦:“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天天拿话刺儿殿下,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殿下。殿下病的那几日,您夜夜翻身,到五更才勉强合眼,奴婢在外间伺候一次不落地听着呢。”

元月急切喊住缀锦:“行了,近来你的话越发多了。若实在无事可做,便把带出来的包袱再整点一遍,免得遗漏了。”

曹平适时凑过来,向车里努嘴,缀锦了然,唯唯诺诺到后头和带来的丫鬟一起整点物什。

这边元月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生硬憋出三个字:“你也在。”

杜阙看看缠着纱布的右手,不言而喻。

找不到话题,元月自行坐到他对面,后背紧贴窗户。无他,仅想借窗户缝里钻入的风降降耳根子灼热的温度罢了。

但落在杜阙眼里,却变了意味:“你实在厌恶我的话,我去后面和小厮们同坐吧。”话毕,直起身打算出去。

不久前方遭孙瓒一顿暗讽,这会子他又来作妖,她忍无可忍,干脆顺他的意:“对,我是讨厌你,讨厌你动不动便冷脸,还从不解释。你要走麻溜地走,不必特意到我跟前来提一嘴。”

为彰显自己的决绝,她直接别开脸,甚至冲外边高声道:“曹平,扶你主子下去,你主子说了,宁愿跟小厮一起也不愿在我这受罪。”

曹平听得真切,但他没胆子闯进去插手主子们的事,遂踮着脚挪到后面帮缀锦一同清点行李去了。

无人应声,元月猜到曹平必定是怕惹麻烦悄悄躲开了,她握拳锤了下车座,粗声粗气撵停着不动的杜阙:“你怎的还不走?莫非我哪里说错了,你心里不痛快,打算拿皇子的身份压我一头才肯罢休?”

杜阙依旧缄默,胸中之气得不到发泄,她便一股脑借嘴巴倒了出来,不断放狠话刺激杜阙:“你哑巴了?你这样杵着不走又沉默不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啊,说清楚,整日故弄玄虚的,你没够我还受够了!”

情绪达到顶点时,泪珠子滴滴坠落,她委屈极了:“你就是根木头,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大可以直言,甩脸色有什么意思?我生来欠你杜阙的吗?你真没良心。但凡你念着我过去的一点儿好,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杜阙,我当你是朋友,可你的所作所为,真叫我心寒。”

朦胧之间,眼前多了一方素帕,有些眼熟,一时却记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我错了,我会改的,你……别哭了。”

她等的,并非他的服软,而是他敞开心扉说说明白,可他显然会错了意。她气结于心,泪水淌得越凶了,侧身躲开,放任泪痕涂满脸颊。

他的眉头紧了舒,舒了紧,那帕子一直维持原样,静默片刻,他微微一叹,驱身靠前,半蹲在她面前,一手托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面自己,另一手捏住帕子触上她的眼尾,慢慢地、轻轻地点去泪渍。

眼睛重归清明,咫尺之外的那张俊脸直入心怀,她再一次,从他的眸子里描摹出了自己的五官,这回,似乎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心跳一点点加快了。这种感觉,只在面对公孙冀时出现过。

“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的心意,你明白吗?”她几欲躲闪着不看他,他却不似从前顺着她,反而强硬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掌心之下传来急促而有力的震感,多停留一息,她的理智仿佛便会被震碎。她猛然抽开手,冷言:“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此等疯话,不要再提了。”态度愈冷,心脏就愈难受,忽视都忽视不掉,元月附手摁住胸口,死死咬住下唇,闭上眼在脑海中描绘着公孙冀的眉眼,那心方才安定下来。

不敢再看杜阙作何表情,只听得他说:“好,不提了。”

话里话外,萧然落寞,恰如琉璃灯中那一小截跳动的灯芯一般,孤寂到只能静静等待燃烧殆尽的前路。

静坐了半路,元月忽然怔住了,记忆中不断闪出适才那方素帕:“……那帕子,可是我当年给你送馄饨时,叫你用来擦嘴的帕子?”

并非那帕子有多金贵有多稀奇,能让她记这许多年,实在是帕子上绣的竹子为当年许夫人耳提面命下的产物。

许夫人嫌她不会女红,性子不文雅,成日不是骑马乱跑便是在府里撺掇丫鬟嬉戏玩闹,那回生生把她关房里关了三天,逼着要她学针线,否则便不能出门。

没法,她照做了。歪歪扭扭绣了几天,她得到了第一份回报,但那竹子确实太过丑陋,缀锦曾有言:不像竹子,像虫子。她满不在意,瞧着手上被针戳的伤疤,满足一笑,继而日日随身带着那帕子。

放往常,她断不会轻易把帕子拱手让人,可杜阙不同,他处境艰难,人又那般瘦弱,出于同情心,她只略略犹豫一瞬便大方舍去了。谁知多年以后,亲手绣帕的她都将这事忘得七七八八,杜阙居然从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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