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2 / 3)
明清时候的雕花桌椅,唐宋时期的瓷器茶盏, 还有一些玉器书画,统统价值不菲。
他想送给樊成云。
樊成云格外诧异,说道:这些都是您的私人收藏,不必送给我们。
因为它们不是我买回来的东西, 是祖父拍下的藏品。木兰琵琶都走了,我还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弗利斯的声音难得温柔谦逊,它们从中国来, 就该回到中国去。
樊成云闻言,更期望得到另一项许可。
他说:那么, 我能请您同意我们翻译迈德维茨老先生的自传吗?
弗利斯声音满是困惑,你想在中国出版它?
我无法承诺它能否顺利出版。
樊成云真诚恳切的说道,但我可以保证, 它会出现在最适合它的博物馆。那里有遗音雅社的故人、遗音雅社的藏品, 还有一群心系历史、愿意为逝者献出一生的可爱守护者。
他们会替迈德维茨先生守住他对楚先生的回忆,也会替迈德维茨先生找到一群懂得这份情义的读者。
塞满了整整一排书架的白底黑字自传, 在安静华丽的图书馆不染纤尘, 却无人问津。
此时却有了绝佳的去处。
它能够翻译成中文,摆放在清泠湖博物馆合适的位置, 与遗音雅社一起, 与楚书铭、郑婉清一起, 等候着参观者的驻足聆听。
去聆听,遥远毛特豪森集中营奏响的无声乐曲。
他郑重的说道:欧洲无法存在的《纪念》, 就让我们来接纳它。
维也纳国际机场, 钟应和樊成云依旧轻装简写, 唯独带上了两把远离故土七十余年的木兰琵琶。
没想到,楚慕早就在值机台等候着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
楚慕仍是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如释负重般将手中怀抱已久的纸箱,塞给了钟应。
这是什么?钟应好奇看他。
东西不重,却牢牢紧闭了箱口,钟应没法腾出手来瞧瞧都是什么东西。
昨天给我姐打扫卫生,我看有些东西不要了,就送给你吧。
说完就走,仿佛他没多少留念和悲伤。
楚老板!
钟应大声喊他,什么时候回中国,给我打电话。
楚慕并没回头,抬手挥了挥。
不知道他在示意自己不会回去,还是在说拜拜。
如此我行我素的脾气,钟应已经习惯了。
他托运了行李,抱着纸箱通过安检,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也许只有在漫长的旅途中,才适合打开陈旧的回忆。
钟应在机舱温柔的阅读灯下,取出纸箱,打开了那些楚慕好好保管却说不要了的东西。
一叠黑白的旧照片,留下了郑婉清和楚书铭年轻时候的身影。
那是他们从国内带走的记忆,钟应见到一家三口无忧无虑的笑容,还能看到幼时的楚芝雅,个子矮矮,年纪小小,一本正经的抱着琵琶。
再往里面,是几封保留至今的竖式书信。
钟应抽出信纸,翻开便见到了遒劲有力的毛笔字
致吾卿卿:杨柳垂垂风袅袅,不若相携赏春去?
这封楚书铭写给郑婉清的家书,满是闲聊,应当是郑婉清小心收藏,不舍得丢掉的重要信件。
钟应将它好好放在一边,继续翻看,发现了几封郑婉清收件的中德双语信封。
寄信人的字迹粗犷洒脱,钟应格外陌生。
他困惑的拆开,发现这是郑家兄长给郑婉清寄去的书信。
五妹:世事难料,你无事便好。惊闻你们留奥始末,已酌请领事协助,盼能寻到妹夫踪迹。
五妹:楚家亦无消息,妹夫吉人天相,必定无事,你与芝雅早日归来要紧。
五妹:奥国邮轮往来多年,为何不归?
每一封信,都间隔了几个月甚至几年,足够知道当初跨国通讯的困难。
可字里行间,满是郑家兄长对妹妹一家的担心关怀。
时至今日,钟应也只能从这几封回信,去推测当时的情况。
楚书铭和郑婉清乘坐的归国邮轮,中途因邮轮故障,换乘了远洋货轮。
那艘从美国前往中国的邮轮,迟了两个月才辗转回到中国,而那艘远洋货轮却留在了奥地利,再也无法离开遭遇了德国封锁的国度。
异国他乡,语言不通。
楚书铭、郑婉清遇到了好心的奥地利人收留和帮助,依然没有办法离开。
1943年,民国早已撤回了驻奥大使、领事,整个奥地利笼罩在战争与屠杀的血色之中。
即使他们保持沉默,也因为特殊的黑发黑眼,遭到难以想象的盘问与刁难。
他将这些书信拿给樊成云,师父也是阵阵叹息。
楚家还存着几个远房亲戚,郑家却是一个人都不在了。
樊成云看了看郑家兄长最后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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