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 / 3)
人目光的注视中,那道所谓无解的魔纹竟像是有生命一般,如同面对饿狼的无助羔羊,它微微瑟缩颤抖着。
可怜的羊羔找到了活命的突破口,撒蹄飞奔魔纹顿时脱离了那人的手臂,化作一道黑气,亡命地往外逃窜。
想逃吗。
一道极黑的暗影在空中毫无征兆地凝聚,就像是蛰伏已久的毒蛇,它如疾电般骤然窜出,一口狠吞了猎物。
黑影萦绕着主人修长的指尖,轻快地转了两个圈,似乎在细细品味餐点的可口。
终于,在牢记所有的痕迹后,它竟是顺着主人的手腕蜿蜒而上,在原来的位置停留,乖顺地覆盖其上,重新成为了一般无二的同命蛊。
阿谢已经看过真品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再留着这个碍眼的存在。
喻见寒安静地看着黑影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时间被拨快了一般,他看着手上的伤口迅速扩大,只瞬息便结痂脱落
他的神情依旧温和,极其耐心地将残留的伤痕调整成适合的模样,一如往常。
趋利避害,恃强凌弱,这些特质从来都不只存在于人的身上。但过分自傲地威胁他人,却只有人能想出来
极其恶毒,但也更为愚蠢。
自以为是,永远是一个人步入深渊的引路石。不知道林郁在主动往身上划刀子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会宽慰自己,有人比他更疼吗?
喻见寒理好了衣袖,他眸中挂着清浅的笑意,向着前方走去,可他的好心情却没有持续太久,只不过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拂来的微风中,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浅的腥味是新鲜的血气,看来前方并不太平。
剑尊微微叹了口气,若非必要,如今他并不愿意多事,但这条路却是通往百沧亭的唯一途径,在凡间地界也不好御剑而行。
况且,他从无让路的喜好。
脚步未停,等他走近了,女眷的泣音越发明显,断断续续地,却又始终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对比着,便是一个粗犷的男声正放肆地笑着,还有众人阿谀奉承的起哄,闹哄哄的,活像是架起了一场戏台子。
喻见寒转过了山崖,面前的一切便一目了然了。
正是凡间最常见的恃强凌弱,破损不堪的马车,身首分离的车夫,身着粉裙的闺阁妇人,与手持大刀正畅快笑着的一众山匪。
见到突然来了人,匪寇们先是警惕了一瞬,待看清来人只孤身一人,而且看起来温顺知礼、衣着不凡,想来便是哪家的公子走迷了道,误入了歧途。
匪寇脸上挂着嘲弄的笑,为首的扛着沾血大刀走近,他一把将沉重的兵刃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恶意道: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值钱。
小白脸,来都来了,跟我们走一趟呗!他用刀背拍了拍那人的脸,嘿嘿笑道,只要你家拿的钱够,值钱的玩意儿咱就不杀,你可别吓得尿了裤子啊!
出乎意料,被威胁的那人却没有半分该有的惊惶,只见喻见寒微微抬眸,他客气道:我只想去百沧亭办点事
听听!这话可不就是在软弱求饶?什么我只想去百沧亭,我什么都没看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络腮胡的山匪头子已经替面前的青年,想出了所有的后续台词,他正准备放肆嘲笑一波,然后恶语辱骂,但还不等他开口
只见面前之人缓缓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他分外客气,再次确认道:现在你们是在邀请我吗?
他的眼睛格外黑沉,就像是没有透出一丝光的深渊,但表情却依旧谦逊有礼,带着人畜无害的气息。
你们,确实是在邀请我吧。他注视着那人,勾起唇角缓声道。
*
这句话如同梦魇一般,死死地回荡在那人的脑海里。
直到自己亲手将大刀重劈到兄弟身上,温热的鲜血洒了满身时,满脸络腮胡的匪寇也没想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他们只是去做了一单生意,宰了几个废物,抢了几个婆娘,怎么就
他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自己经营了十几年的寨子,正被烈焰无情吞噬着,百十号弟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都怒瞪着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罪魁祸首,盯着
自己!
络腮胡大汉猛地一个激灵,他的手在颤抖,连同着刀也在哆嗦个不停。
鬼!恶鬼!吃人的恶鬼!
他强迫着让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转动,用赤红的眼睛搜寻着每一寸土地,其中扭曲的恨意令人心惊。
那个人,却丝毫没有躲藏,真正的罪魁祸首依旧安静地伫立在槐树下他白衣不染尘,剑上未沾血,却亲手缔造了一个屠杀的炼狱。
随即,在一旁平静地看着。
就像是看着一场无聊至极的大戏。
槐树靠在二层高的小楼旁,层层叠叠的枝丫开满了花,沉甸甸地坠了下来,顶端的白花上也溅了殷红的血色
二楼的弟兄们在互相残杀时,就像是扬了一场血雨。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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