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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11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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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到达西岭的林故归传回了第一封信。

信上说,他以雪崩点为中心撒开人手掘地三尺,进行了两日一夜的搜寻,又访察附近村落,都无果。

宣明珠看后,神色如常地将纸条捻成团儿,没说什么。在旁的崔嬷嬷眼瞅殿下脸上越发没个笑模样,心想快有一个月了,这人若没事早就找到了,耽搁到这会儿还活不见踪死不见迹,只怕不好。

她一则心疼小小姐,二则担心殿下,泓儿澄儿俩妮子语焉不详,崔嬷嬷不知公主和梅氏在扬州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看公主的光景,恐是又上了心。

没法劝,便病笃乱投医地提议:“不如去寺中上柱香,求一求佛祖显灵。”

“他不信这个。”宣明珠摇头,“我也不信。”

拜佛不如拜己,她不信这个人聪明一世,还有抱负未达,老天会给他这样一个潦草的收尾。

什么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都是酸文人的放屁话,他不是声称,他的心认主吗?好,主子不许他死,就算在天涯海角,他也得听从!

她不拜佛,佛却来就她。这一日,长史传报法染国师登门,宣明珠闻言,不知九叔是为何事,打起精神去见。

走至半道,梅珩身边的小厮璧椭来报说二公子忽发呕泄,宣明珠听了忙遣人请九叔在客厅稍待,折去梅珩的屋里看他。

这孩子打小便体弱多病的,待她过去时,梅珩又方吐过,小脸腊黄地倒在榻上。

“晌午进了什么,医官怎么说?”宣明珠风风火火地来,到榻旁观幼子面色,觉这病势来得凶急,将屋里伺候的发落了一通,又挨在榻边敛袖为梅珩拭额津,“珩儿还觉得哪里不适,别忍着,告诉娘,煎副药吃便好了。”

梅珩摇头请母亲莫怪底下人,“大抵是我自己贪食吃坏了肠胃。”

他轻轻勾动宣明珠的手,声音虚弱:“珩儿想让母亲陪着我。”

宣明珠自然道好,外厅那边便请九叔先回,改日她得空再去拜访。

她怜惜地摩挲珩儿的额头,她过去一门心思只为一人,而今不是了。家里家外,该顾念的都要顾好。

心里撑着一股劲,人不能在府里日日枯等,况且年关底下事务多,容不得她关起门来伤春悲秋。宗亲间要走动、旧宫里遣散的老人儿节礼要送,而皇帝大婚后的首个元旦大朝会,除了宴请宗室国戚,还要接待入京的各路蕃王与外邦使臣。

至冬至日,京城的四方馆已是诸路使节集聚。

八方来朝,乃为大晋天子威仪的象征,中原汉家风萃的显化,宴席筹备半点也马虎不得。

墨氏虽则端容稳妥,毕竟没操办过这样大的阵仗,皇帝执意不册四妃,守着她一个,而后宫的太妃们又都是些俸银养的闲人,拿不出一个能帮皇后分担事务的。

宣明珠疼小辈,时不时搭一把手,为皇后周全。

这日教坊司送来元日庆宴上为外邦蕃王献演的舞目,呈到公主府中给大长公主过目,宣明珠笼着肩上的兔貂儿,翻看几眼单子,当即皱眉。

“混成紫极之舞?张侍郎也是礼部的老资历了,此为荐献大圣元帝之舞,安排在接款外邦属邻的大宴上,张大人觉得合适吗。”

张侍郎躬身回道:“回殿下,鸿胪寺卿的意思,陛下燕尔新敦人合,国祚熙盛,庆舞莫如选那威仪不失热闹的——”

他还未说完,宣明珠凤眸冷瞥:“《二郎神队》更热闹,要不要在新年元日搬到紫宸殿上,当着外使的面大大耍一番?”

张侍郎被大长公主语中的戾气震住了,立即醒悟过来,大长公主自小出入洛阳各坊司,是舞乐堆里的行家,忙垂手道:“但听殿下示下。”

“改,《神王破阵乐》,既威重又不失灵活,方可体现我大晋风范。”

她说话时黛如烟水的蛾眉仍旧蹙着,颦媚间杂英气,透出一脉不可轻犯的风度,张侍郎于是将头垂得更低了,唯诺诺而已。

唯恐教坊司排不好这部舞,带出脂粉气,她又指定了一个行家里手,便是宜春乐坊的杨大娘子。

杨珂芝本性不愿沾染官家事,但既是明珠所托,兹事体大,她便未辞。

只是在教坊司碰了面,杨珂芝望着这位多年好友的脸色,纳罕道:“谁惹你了,一脸要诛人九族的模样?往常那芮司仪瞧见你来,殿下长殿下短的多殷勤,看今日,她觑着那张粉脂三层厚的脸儿,凑都不敢往这边凑。”

宣明珠愣一下神,问有吗。杨珂芝说,“怎么没有。”

其实杨珂芝知道明珠心里有什么疙瘩,她开的乐坊通四方消息,梅大人在西岭雪山遇难之事,这一个多月来在坊间传得绘声绘色,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日子一天天过去,雪岭冻死骨,至今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找回,恐怕已不能用“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来自我宽慰了。

杨珂芝在私,对这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梅大人很有意见,却也不免唏嘘,仔细打量着宣明珠的神色,说她伤心吧,瞧不大出来,说不在意,分明又与往日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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