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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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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对“建功立业”这四个字的执着,仿佛就像是入了魔怔一般。

这种人还能走多远呢?又还能有什么样的成就?

李然不由得对自己当初的一时“心动”而感到懊恼。

他没想到,他原本对其人已有所改观的楚王熊围,到底还是一个浅智之人。

“武还有一计。”

“先生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在曲阜时所用的伎俩么?不若?寻一个体型与相貌与他相似的人,然后……”

为了不至于让李然落得言而无信的下场,孙武想到了当初他们所用过的方法。

可他的这个提议,仍是遭到了李然的拒绝。

“此计不可,当年鲁国太子,乃是因其近身侍卫皆是与其貌似,且言行举止皆是受其耳濡目染的,故而可以以假乱真。然而如今这个庆封,其北人之样貌甚是明显,与南人迥异,又如何顶替的了?”

“况且,当年鲁国太子为人宽仁,身边之人尽皆愿为效其死命。而如今庆封多恶,其死党也已四散奔走,又如何寻得替死之人?”

“哎,也罢!看来,这庆封之死,我们拦也是拦不住的了。”

李然不得不承认,他此前在庆封面前所夸下的海口,的确是有些欠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已经完全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楚王态度之坚决,以及楚国将领对庆封之恨意,都足以让庆封丧命。

倘若他再暗中使计,故意放了庆封一条生路。此事若为楚王所知,届时恐怕就不止是庆封必死无疑了,就连他自己的处境也将变得岌岌可危。

这让李然的心中不可避免的感到了一丝挫败,他无法想象,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到头来竟还保不住一个废人。

而且自始至终,他也都从未想过要欺骗任何人。即便是对楚王,他的劝谏之言也始终是出于真心实意。

然而他的这番真诚,到头来却只为他自己惹来一身的骚臭。

“哎……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或许,这就是帝王之术吧。”

嗟叹一声,李然的心情一时郁闷到了极点。

当然,孙武此时听到李然口中的“帝王”,他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他们这时代的“帝”,一般都只特指五帝,乃是神明的代名词。(例如:念兹在兹,惟帝念功。)

此时,李然又朝着孙武是微微挥了挥手,示意想一个人静静,而后便独坐在案几前,望着帐外的蝉鸣鸟飞,神色困顿。

他在想,或许,是时候该离开这了。

月下美人

夜沉如水,偌大乾溪在经过一整日的喧闹后终于复归平静,鸣虫在圆月下肆意的声音从深林中传出,摇晃着营帐之中的一点烛火。

李然与祭乐并肩坐在营帐外的石阶,抬头仰望着远处山间的月亮,如水银泻地一般的月光将所有柔情都洒落了。偶尔漂浮而来的深红云朵又将这些柔情变得极其温暖,像极了此时此刻李然的怀抱,祭乐静静的躺在其中,感受着李然那炙热的心腔跳动。

很久了,他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赏过月了。

自从在曲阜相识,在郑邑相爱,再来到楚国相会,二人共同演绎了许多人都不曾经历过的故事。在无数艰难险阻和孤独思念后,二人仿佛又再度回到了曲阜叔孙府上的那个晚上,一起静静的坐在台阶上欣赏着这亘古不变的圆月。

或许,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温暖更享受的事了。

李然这才发现,《诗经》中的那些个描写男女欢愉的诗句,一段段可歌可泣,可敬可颂的桥段,似乎应该都是真实的。

起码在这一时代,确是如此。

只不过,这种故事在许多年后,却逐渐演变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虚幻妄想。

毕竟,车水马龙的世界容不下一心一意的痴情。

也唯有在这车马缓慢的时代,真心与真爱才会得以真正的实现。

“夫君,还记得我们相识的那个夜晚吗?”

祭乐就这样依偎在李然的胸口,并于不知不觉中回忆起了那年的夜晚。

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在月光下宛如一捧清泉,透着点点晶莹。

“记得,当然记得。”

李然的嘴角不由掀起一抹弧度,并是笑着继续回道:

“为夫当时还在纳闷,怎么会有姑娘那么晚还不睡觉的?后来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夜猫子呀。”

“夜猫子?那是什么?”

祭乐显然对夜猫子这个称呼不甚理解,当即抬头问道。

“呵,所谓‘夜猫子’便是指经常夜深不寐的人。”

“为夫乃是因为习惯在静夜思考,所以经常深夜不眠。只不过,未曾想,你一姑娘家的,却也有如此的癖好。”

“当然,乐儿一开始所吸引为夫的,却并非只是因为这个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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